在那漫天胡扯了一大通,孟有才也賴在那兒說什麼不願意走。九孃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師姐!”姜女忍不住低聲喚了一句,覺得九孃的臉色有些奇怪。
不像是生氣的懊惱,也不是和曹氏置氣……
倒好像是病態的蒼白。
因著姜女的這一聲,九娘才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起來,頭重腳輕不說,甚至察覺到了一股疼痛。
一種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讓九娘心裡頭十分害怕。
那股子疼痛愈來愈厲害的時候,九娘終於忍不住顫抖著喊了一聲:“顧樺承……”
顧樺承猛地變了臉色,幾步走到九娘身邊,將九娘抱在懷裡,看著她的臉色問道:“怎麼回事兒?扶桑去請大夫!”
九娘淚盈盈地看著顧樺承,張了張嘴,眼中彷彿閃過一絲絕望的意味,她說:“對不起。”
話音一落,姜女就捂著嘴低聲尖叫了一聲,她有些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指著九娘道:“師父……師姐……血……”
039:意外
近來鄴城發生的最令人關注的事兒,無外乎是顧樺承和玉嬌娘對戰晉國釀酒師的事兒。可不過比了一天,兩邊就無限期的延長了這日期下去。
據說是因為酒香出了事兒。
聽著郎中的診斷,顧樺承的臉色簡直黑的能夠滴出墨來一樣,孟有才拽著曹氏臉色有些蒼白。
自然,他們臉色蒼白,不是病態,而是被嚇得。
九娘小產。
不多時,胡蝶也從風花樓趕了來,身上還帶著濃重的脂粉氣。想來是聽了訊息來不及換衣裳了。
看著站在門口眼圈通紅的姜女,胡蝶的腳步頓了頓,問道:“花兒呢?”
姜女抽噎:“師父在裡面陪著師姐呢,師姐……好像很不好。”
胡蝶抿了抿嘴,上前拉著姜女往一旁走了幾步:“你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兒你們都沒發現?”
“沒有……”姜女抽了抽鼻子,有些要哭出來似的。
胡蝶皺眉,伸手恨恨地點了點姜女的頭,轉頭掃了一眼院子裡:“曹氏和孟有才呢?”
“也在裡頭。”姜女指了指屋子裡。
胡蝶就變了臉,不顧姜女的阻攔硬是闖進屋子。
屋子裡頭有些腥氣的煩悶,胡蝶知道,那股子味道是代表的什麼,眼圈一紅,胡蝶就捂住了嘴。
“胡蝶?”顧樺承皺眉看了胡蝶一眼。
胡蝶這才往裡面看了進去,顧樺承握著九孃的手坐在床邊,眉間有些陰鬱。而屋子裡頭的令一個角落。則縮著畏手畏腳的曹氏和孟大牛。
胡蝶皺眉:“你們怎麼還有臉呆在這兒?”
曹氏抬頭快速地瞥了胡蝶一眼,又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躺在床上的九娘微微睜眼看著顧樺承問道:“胡蝶呢?”
顧樺承皺眉,衝著胡蝶招了招手。
胡蝶立馬跑到窗邊看著九娘蒼白的臉色,勉強地攢出個笑臉來:“這下可好,你總算是能偷懶了。”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九娘笑了笑,沒有血色的臉上的這個笑。沒由來的讓人心酸。
胡蝶還想說什麼,卻看著九孃的臉色微微嘆了口氣:“顧先生,還是讓花兒好好歇著吧,咱們有什麼話出去說吧。”
孟大牛和曹氏也趕緊點頭:“是是是,咱們出去說吧。”
顧樺承陰沉著臉掃了孟大牛和曹氏一眼,兩人立馬噤聲。
看著顧樺承的這幅樣子,胡蝶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於顧樺承來說,這是喪子之痛,若是顧樺承執意報復……
唉……
都是命數。
胡蝶有些無奈地搖頭:“顧先生,花兒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
顧樺承有些動容,握著九孃的手微微鬆了一下。九娘卻又緊緊地抓了上去。
胡蝶瞥了九娘一眼,上前笑了笑:“花兒,你好好睡一覺。我跟顧先生帶他們倆出去,你放心,我們不會走遠了。我就讓顧先生跟著我去廚房看看,接著就讓他回來陪你,好不好?”
“胡蝶,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害怕。可是花兒,事情已經發生了,害怕也好,自責也罷。都已經沒有用處了。花兒,我記得我……那個時候,你去重華寺為我誦了一夜的經,今兒,我看著你吃好了飯,我就立馬去重華寺好不好?”胡蝶捏了捏九孃的被角,又看了顧樺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