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蘇語凝披著風帽,遮住一張媚顏,匆匆行至東宮,正待入內,卻被侍衛攔下。
“你們看清楚了!我是蘇家的小姐!”
她心急不已,語氣之中也帶著幾分急躁:“還不快放我進去!”
侍衛板著臉道:“憑你是誰?殿下吩咐過,他不在府中之時,不準人進出。”
“渾說!”蘇語凝氣得面色通紅:“前些日子本小姐還坐在裡間等殿下,如今你們就這般待我?簡直可笑!”
一面伸手就要推人,侍衛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劍,嚇得她重重一抖,寶珠連忙上前:“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還請小姐自重!恭王殿下寬和,也不代表您能任性妄為!”
蘇語凝咬了咬牙,終是退到了一旁,寶珠擔憂地看著她:“小姐,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
她朝巷子口張望:“殿下如今不在府中,咱們就在此處守著,總是能見著的。”
天公不作美,不多時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蘇語凝避無可避,只得躲在一旁的屋簷之下,煎熬地等待著。
終於,東宮的馬車出現在了街角,她掙扎著起了身,卻聽馬車裡傳來了女子銀鈴一般的笑聲:“殿下身上還沾著花瓣……”
雲霆下了馬車,面頰上果然沾著一片淡粉的花瓣,車簾被人撩開,女子探出手來,竟用帕子輕輕替他拂去,雲霆朝她探著身子,語氣寵溺:“快回去,小心被雨淋著。”
蘇菱吐了吐舌頭,嬌俏地收回了手:“殿下不必送我,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他卻固執道:“不成。”轉身快步走進了裡間,親自取來錦盒,而後上了馬車。
不過片刻,眼前就沒了人影,蘇語凝面色青白,瞪著那處不語,許久才開口道:“怪不得殿下如今這般喜怒無常,原來是與她商量好了,故意做戲!”
寶珠蹙眉道:“方才那人是菱小姐?可是恭王殿下不是與她鬧崩了嗎?怎的……”
“蠢貨!”她怒不可遏,將風帽一把摘下,擲在地上:“咱們這是叫人耍了!雲霆,蘇菱,你們給我等著……”
燈火昏黃,蘇菱立在妝臺前,緩緩開啟了那錦盒,裡面竟是一卷畫軸,她小心翼翼取出,畫上的女子眼眸似水,清麗無邊,正是那日賞花的場景。
蘇菱勾唇一笑,親自將畫掛在床頭,細細瞧著,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蹉跎了一世,她和雲霆終於要走到一處了……
正在此時,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而後一身是水的蘇語凝突然闖了進來,看著床邊的畫,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你來做什麼?”
蘇菱擋在畫前,冷冷開口:“規矩都不懂?就這般闖旁人的院子?”
“呸!”蘇語凝抹了把面上的水,步步逼近:“你少在這裡裝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嫉妒我出挑,便哄著恭王殿下對付我!你簡直可惡!”
“小姐!”白芍被寶珠拖住,動彈不得,蘇菱瞥了她一眼,而後漠然道:“出去,我便當你吃醉了酒不清醒,不同你計較。”
蘇語凝卻一臉猙獰,朝那畫伸出了手:“竟這般迫不及待了?我叫你炫耀……”
“你若敢動這畫一分,我有一千種法子讓你痛不欲生!”
蘇菱突然拔高了聲量,眼眸如利劍一般:“你若不信,大可試試。”
許是被她的氣勢所迫,蘇語凝頓住了身子,靠在妝臺之上,手指微動,將一個玉盒收進袖中:“好!你是個有膽識的,咱們走著瞧!”
說著便衝出了屋子,白芍這才上前,擔憂道:“小姐,您沒事吧?”
“無礙。”蘇菱眸光深沉:“盯緊了芳菲閣,我總覺得她又要生事。”
“是,小姐……”
翌日,雨過天晴,皇帝召集眾人,設宴替淳于成送行。
說是送行,其實大夥兒心裡都明鏡一般,皇帝這是巴不得塞兩個人給他,叫他快些離開呢!
作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蘇語凝垂著頭一言不發,直到皇帝開口讓她和趙露上前。
“二位小姐淑德含章,明理知事,朕為表與東萊結盟的誠心,今將二位小姐都賜給淳于王爺,蘇語凝為正妃,趙露為側妃……”
此言一出,四下譁然,沒聽說過賜婚還帶送個側室的,可誰叫淳于成鬧出了這等事來?眾人唏噓之餘,看向蘇語凝的目光便更為嘲諷。
趙露謝了恩,雙目赤紅地盯了淳于成片刻,而後轉向身旁的蘇語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