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蘇菱有些失魂落魄地從公主府出來,長寧親自將她送到門外,勸慰道:“菱兒,你別這般灰心,說不準……”
“公主不必再安慰臣女了。”
她嗓音清冷,透著一股絕望之意:“臣女身子不適,先告退了,日後再來尋郡主。”
侍婢扶著她上了馬車,璇璣自長寧身後探出頭來,追問道:“母親,舅媽這是怎麼了?”
長寧嘆了口氣:“還不都是你那狠心的舅舅,這般磨人,本宮瞧著都心疼。”
一面牽起了璇璣的手,帶著她往裡走:“母親可跟你說,等你大了,絕不能吃這情愛上的苦頭……”
“母親,情愛是什麼?不大好吃嗎?苦的也有人吃嗎?”
“……”
蘇菱回府之時,正正撞上蘇語凝朝外走,一時立不住,摔在了一旁,白芍將她扶了起來,忍不住出言道:“表小姐,您怎麼撞二小姐?”
“有什麼打緊?”蘇語凝面色焦急,似乎不欲糾纏:“本小姐有要事在身,不願與你們多說。”說著便攜著寶珠朝外行去。
白芍正待攔人,卻被蘇菱叫住:“罷了,糾纏這些做什麼。”
蘇語凝此刻如此匆忙,說不準便是去見雲霆,許是前些日子云霆惱了她,如今二人和好如初,自己機關算盡,卻又是個外人了……
這些事只消想想,就叫她有些受不住,一面起身,一面吩咐道:“我有些頭暈,回去歇息片刻,不準叫母親和姐姐來。”
“是,小姐……”
雖然自公主府出來蘇菱就有些不尋常,但她這般說了,白芍也不敢違抗,只能扶著她回了院子。
這廂,蘇語凝出了府,匆匆行至一處茶樓,裡間正有人等她,見她來了,立刻朝她伸手道:“剩下的銀子,拿來!”
蘇語凝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高池,你們這群廢物沒有成事,竟還敢要銀子?真是驢不知臉長!你們立刻去將他殺了!”
正說著,身旁的幾人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朝她漸漸逼近,蘇語凝立時變了顏色,只見高池冷笑一聲道:“小娘們,若不是念著你與謝景的交情,小爺會幫你?別廢話,銀子立刻交出來!”
“你們……”蘇語凝被寶珠護在身後,咬牙切齒道:“你們難道不怕我報官?”
“哈哈哈!”
高池笑得快背過氣去:“說你蠢你還真的蠢,你且去吧,你前腳送我們兄弟進去,後腳小爺就將你謀害王爺的事抖出來!”
“小姐,咱們怎麼辦……”
寶珠有些畏懼地看著她,蘇語凝咬了咬唇,突然軟下了嗓音:“各位大爺,我的銀子還在當鋪裡,我這就去取來。”一面扯著寶珠的衣袖,二人一同朝外挪。
高池突然開口道:“慢!你們兩個,跟著去。”而後蹲下了身子,語氣陰冷:“我可告訴你,取不來銀子,我就將你活撕了!”
“是……”
主僕二人朝前走著,兩個壯漢在後頭緊緊跟隨,蘇語凝死死拉住寶珠,突然轉進了旁邊一條小巷。
兩人見狀,立刻追了過去,卻被人澆了一頭一臉的夜香,等睜開眼時,人已經不知去向。
“小姐……小姐……”
到了蘇府門口,寶珠氣喘吁吁地拉著她:“咱們這般跑了,當真沒事嗎?”
蘇語凝沒好氣地用她的衣衫擦手:“你以為本小姐如你一般蠢?他們以為我是謝家的人,怎麼也不會追到這裡。”
一面恨恨往回走:“謝景是個廢物,他這般狐朋狗友更是蠢材,如今若是想留在王城,還是要另想法子了……”
翌日,蘇菱接到長寧的帖子,邀她去城外賞花,說是還有蘇卿,寧景琰等人,蘇菱明白這是為著替她疏解心結,可她實在不想出門,於是回絕了。
午後,長寧竟派人親自來請,蘇卿也在一旁催促她:“好了,我的小祖宗,公主親自派人請你,多大的面子呢,快些梳妝吧!”
蘇菱不得已起了身,刻意塗了脂粉,遮掩面上的憔悴之色,蘇卿見狀,提筆在她額際繪了一朵桃花,丟下筆稱讚道:“我妹妹生得可真是國色天香!神仙都比不得!”
她有些羞怯地拍了蘇卿一把,隨著眾人出了門。
正是王城的好時節,一叢叢合歡異常奪目,微風一吹,就是一片粉色的柔波。
蘇菱慢慢行著,想起那時雲霆帶她去看合歡花,那般深情繾綣地對她說:“菱兒,在孤眼裡,這花不及你半分顏色……”
回憶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