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蘇菱有些緊張地同雲霆說了此事,雲霆卻極為體貼地問她的意思,還特地為她考慮,讓蘇謹言來接她回府。
晚間,雲霆親自將蘇菱送到了門口,見她有些踟躕,伸手摺下一枝雲錦花,別在她頭上,這一幕卻被蘇謹言瞧了個正著。
他忍不住輕咳兩聲,打斷了二人:“殿下,臣來接菱兒回府。”
雲霆點頭:“好。”一面將蘇菱送上了馬車,對她微微一笑:“若是有什麼問題,就叫人送信給孤。”
“好。”蘇菱悄悄對他眨了眨眼,馬車漸行漸遠,蘇謹言回頭瞥了眼,卻見雲霆還在原地,一時心中複雜。
他與雲霆,既是君臣,也是友人,如今這人就要將自己寵愛的小妹帶走,這叫他有些難以接受。
是以一路之上他不斷追問蘇菱:“昨日恭王殿下可有對你動手動腳?”
蘇菱面上一紅:“哥哥,你……”
“那他可有欺負你?東宮的侍從可有對你不敬?”
“哥哥。”蘇菱無奈道:“恭王殿下是正人君子,不是吃人的惡魔,你不必緊張。”
蘇謹言蹙眉道:“你一個女孩兒家懂什麼?若是他欺負你,你定要告訴哥哥才是。菱兒,你可有在東宮瞧見他的侍妾一類的……”
“……”
容安堂之中,蘇老夫人倚著軟枕,神色肅然,蘇卿和顧氏坐在下首,一言不發,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顧氏吩咐道:“去瞧瞧,小姐到何處了。”侍婢應聲而動,老夫人卻別過了臉,挑剔道:“為何非要此時才回來?半夜裡,闔府人都等著她。”
“祖母。”蘇卿柔聲道:“這是恭王殿下的考量,夜裡人少,沒什麼人會瞧見菱兒,總歸好過白日明晃晃從東宮出來。”
老夫人還要出言,此刻侍婢卻突然撩起了簾子,隨後蘇菱和蘇謹言走了進來,蘇菱低眉斂目,行禮道:“孫女見過祖母。”
過了許久,老夫人才輕咳一聲,開口道:“起來吧,恭王殿下放你回來了?”
“孫女是女兒家,住在東宮於理不合。”蘇菱面上神色淡淡:“前日觸怒了祖母,特地回來給祖母請罪。”
她放下了身段,老夫人也不好再為難,只是略略掃了她一眼:“罷了,你如今是恭王妃,就該安分守己些。”
“謹記祖母教誨。”蘇菱心中雖說有些委屈,但如何也是為了她和雲霆好,是以只得忍著。
顧氏見狀,上前將人攬在懷中道:“你這個孩子,你祖母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惦記著你的,如何能這般任性妄為?”
一面回身道:“卿兒,將你妹妹帶回院子,好生替母親說說她。”
蘇卿立刻起身,敷衍了兩句便帶著蘇菱離開了容安堂,一面撫著她的手臂道:“好了,知道你委屈,可是我總覺著,只要涉及蘇語凝的事,你便有些不同尋常的怒氣。”
她心中一震,隨口道:“哪能啊?姐姐多慮了……”二人說著話便走遠了,可白芍卻被蘇謹言拖住,不斷地追問,直至蘇菱派人來尋,才放人回去。
翌日,散朝以後,蘇謹言看著前頭行著的雲霆,權衡一番,還是走上前去,對他行禮道:“見過恭王殿下。”
雲霆回身見是他,面容和煦地點頭道:“蘇將軍,菱兒可好?”
他卻不答言,只是問道:“殿下打算何時迎娶菱兒?”他語氣有些不善,雲霆雖疑惑,但也沒與他計較,反而心平氣和地道:“再過幾日就會訂下婚期,左右年末以前定會娶菱兒過門。”
年末……蘇謹言在心中盤算著,這豈不是近在咫尺了?他心頭更是有些說不出的憋悶,抬眼看著雲霆:“殿下,澧朝有規矩,未婚女子大婚之前不得與夫主見面,您前日將菱兒帶進東宮,已然是不合禮數,日後還請您顧惜菱兒的名聲,莫要做出這般衝動之舉。”
這彆彆扭扭的語氣和神態叫雲霆看在眼裡,心中也有些瞭然,於是點頭道:“這是自然,蘇將軍不必擔心。如今已經散了朝,孤也難得清閒,不如同蘇將軍一道去飲酒,如何?”
蘇謹言神色複雜,半晌之後,終於點頭:“好。”
“殿下!”寧景琰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您怎麼總是不想帶著臣?如今還與蘇將軍單獨飲酒?臣也要去!”
他鬧騰得厲害,無奈之下,三人一同到了時常光顧的酒館,蘇謹言似乎有些針對雲霆,率先朝他舉杯道:“日後菱兒嫁到您府上,就是天家的人了,還請殿下多多擔待。”
雲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