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那管事才磨磨蹭蹭走了出來,面露難色:“二殿下,那位繡娘說了,您若是想見她,就必須親自前往……”
這話說完,管事嚇得身子僵直,果不其然,雲深不悅道:“呵,好大的架子,你沒有告訴她本殿下的身份嗎?”
“小人已經說了,可是……她素來脾氣大得很,小人方才已經解釋了五六遍,可她堅持讓您進去見她。”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雲深冷冷起身,轉頭便走進了裡間,卻見一個身形消瘦的女子正坐在繡架旁,優哉遊哉地擺弄針線,他朗聲道:“如今能使喚動本殿下的,不過寥寥數人,姑娘如今也算一個。”
“那還真是榮幸至極呢。”女子漸漸回過身來,容貌僅僅稱得上清秀,可一雙眼極為明亮,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石奴,許久不見了。”
這稱呼成功惹怒了雲深,他似笑非笑地道:“當真是沒有什麼懸念,本想著東萊王會派個別的什麼人過來,卻只是個宮女。”
索盈起身道:“話不能這麼說,宮女自然也有宮女的好處,更何況,你我在東萊時不是一樣的人嗎?唯一不同的便是,你比我得寵些……”
說著便將手攀上了雲深的肩膀:“王上讓我告訴你,託你的福,他這一趟江浙之行收尾狼狽了些。”
東萊王沒死,這樁事他早就猜到了,東萊一直沒有動靜,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你可知道如今這是誰的地界?”雲深偏頭問道:“這可不是你們東萊,王城裡,本殿下殺了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說著突然將她的手拽了下來,將她整個人死死按在牆上:“索盈,你沒有同本殿下囂張的資本。”
她掙扎片刻,見無法掙脫,索性不動了,冷笑道:“二殿下急什麼?不過是說笑罷了,索盈有個訊息,您聽了,或許能稍稍緩解火氣……”
“說!”
“王上說了,縱使二殿下不守約定在先,可他仍舊願意與您合作,共成大業,二殿下意下如何?”
沉默片刻,雲深抬起頭來,鬆開手坐到一旁:“說,他想怎麼合作?”
索盈忍住手上的疼痛,低低道:“據說,澧朝皇帝快要過生辰了,王上可以幫著您穩固地位,以後的事,就由您與索盈一道料理,如何?”
東萊王野心昭然若揭,他自然清楚,可這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機……
這般想了許久,再抬起頭時,他已然換上了一臉笑容:“若是如此,那日後就要常來常往了。”
“二殿下手腳利落,這就將這韶華閣搶到了手裡,日後行事自然方便。”索盈淡淡一笑:“如此一來,二殿下的大業,說不準很快就能成了。”
“借你吉言了……”
天色漸暗,蘇菱身子有些不適,便早早準備歇下,阿寶乖巧地出了寢居,牽著白芍的手問道:“王妃娘娘怎麼了?”
白芍想了想,隨後道:“王妃肚子裡的孩子有些調皮,王妃有些疲憊了。”
他似懂非懂地點頭,扯著白芍的衣袖道:“白芍姐姐,阿寶想……想見燕生哥哥……”
“燕生啊。”白芍思索片刻:“成,今日正好是他當值,這就帶你過去。”
阿寶歡天喜地跟在她身後,穿過亭子,最終來到了前廳,對燕生招了招手,可巧燕生與人交替,朝二人走了過來:“白芍姑娘,你怎麼來了?可是王妃有什麼吩咐?”
“不是,是阿寶要來尋你。”阿寶自白芍身後跑出來,撲進他懷中,燕生笑得溫和,將他抱在懷中:“有勞姑娘,聽說這些日子阿寶一直都是姑娘看顧,一面照料王妃,一面照料他,想來定然十分辛苦。”
白芍淡淡搖頭:“不過是舉手之勞,阿寶如此乖巧,我也憐惜得很,不過……朱堂那件事以後,殿下可說過要將他送到何處?”
“不曾。”燕生撫了撫阿寶的面龐:“眼下殿下正在查那樁碎屍案,因著臨近陛下的生辰,是以只能暗中調查,十分費神,阿寶的事便暫時如此了。”
微風習習,白芍嘆了口氣:“這真是,這麼小的孩童,竟要受如此苦楚。”
“都是那些惡人的過錯,毀了他的家不說,還有趕盡殺絕。”他面上露出一絲冷厲之色:“總之,只要有我在,旁人就傷不了他,若是實在沒有合適的,我便認了他做養子,讓他從小習武,日後定然沒人敢欺辱他。”
白芍吃了一驚:“燕侍衛,你可還沒有結親,將來說了親事,姑娘家若是好說話還罷了,若是計較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