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壓根不回話,如今他腦子裡亂糟糟的,那個印記就像一片霧,濛濛地籠罩在他頭上,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二殿下……二殿下!”
齊國公有些動怒:“您為何要幫助這個刺客逃跑?”
他終於回過神來,微微一頓,隨後道:“他不是什麼刺客,你們幾個,快去追!”
“是,二殿下!”
“若他不是刺客,那方才為何……”
“他是旁人派來打探訊息的,為了掩藏身份,所以才說自己是刺客。”
齊國公明顯有些不信:“二殿下這話是不是在誆騙臣?”
“信便信,不信便不信。”雲深的語氣也有些不善:“國公爺見過哪個刺客愚蠢到大白天動手,還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為了讓你防範他嗎?”
“這……”
“今日便到這吧,本殿下回去了。”
說完便拂袖而去,齊國公被他搞得有些摸不清頭腦,隨後冷哼一聲:“真是喜怒無常,難伺候得緊吶!”
出了國公府的門,雲深似乎陷入了沉思,步履極為沉重,一隻手扶著馬車,喃喃道:“原來,原來鄭家還有後人……”
夜裡,燕生將寧景琰送回,又將今日之事說給了雲霆和蘇菱聽,燭火晃動之間,幾人都是面色凝重。
“殿下,他們這是衝著郡主和母后來的!”蘇菱蹙眉道:“不過針對郡主的計劃咱們已經知道了,可母后那邊……”
雲霆手裡拈了支筆,細細思索,隨後道:“孤記得,菱兒你曾經說過,你給何秋月暗示,雲深如今必然已經知道了凝嬪的野心,說不準便是要讓舅舅慫恿母后料理凝嬪。”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極有可能!雲深最擅長讓旁人動手,替他排除異己,可蘇語凝於他而言還有用處,為何……”
“想來,他是不想要一枚不聽話的棋子,想給她些教訓吧。”
雲霆眸光冷厲:“燕生,傳孤的命令,立刻入宮給母后送信,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讓母后做好準備,還有,加派人手,以母后靜養為由,不準旁人接近長春宮。”
“是,殿下。”
蘇菱起身,用籤子挑了挑燈芯,隨後道:“單是這般還不夠,殿下,咱們需要與母后裡應外合,才能戳破他們的詭計。”
“好。”他淡淡道:“先按兵不動,告訴母后那裡,若是蘇語凝想要做什麼,便由著她,只叫人盯著就是了。”
燕生領命退下,蘇菱卻依舊有些擔憂,他上前將人攬過,安撫道:“菱兒,你不必憂心,一切有孤。”
“我只是怕母后傷心。”她嘆氣道:“國公爺與母后離心離德,母后面上不顯,卻病了許久,想必心中很是傷懷。”
“母后的性子孤最清楚,終有一日,她會看清的……”
宮中,趁著夜幕,春櫻將雲兒拉了出來,雲兒疑惑道:“你究竟要給我瞧什麼?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值夜了,若是皇后娘娘發現我擅離職守,定會降罪的。”
春櫻擺了擺手:“別瞎說了,宮裡誰不知道皇后娘娘對你另眼相看?尋常小錯根本不捨得責罰,如今不過是出來瞧瞧,有什麼的?”
這語氣讓雲兒有些不悅:“你且說,你到底要做什麼?若是說不出來,我便要回去了。”
“你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夠了!”雲兒惱怒道:“立刻鬆開!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若是你再夾纏不清,我就告訴皇后娘娘,將你治罪!”
說完便歸來春櫻的手,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人叫住:“雲兒姑娘怎麼惱了?難道是本宮,不值得你一見?”
雲兒身子僵直,緩緩回過頭,一見果然是蘇語凝,立刻行禮道:“婢子見過凝嬪娘娘。”
“唉,本以為只是皇后娘娘不待見本宮,卻沒想到……”她似乎很是傷懷:“就連皇后娘娘的侍婢對本宮也是嫌惡異常,這真是……”
“娘娘說笑了。”雲兒面色不改:“婢子是什麼身份,哪裡有資格評論娘娘們的事。”
蘇語凝微微一笑:“雲兒姑娘何必自謙,在這宮裡,這個‘雲’字,就比旁人金貴不少呢……”
見雲兒沒什麼反應,她繼續道:“來都來了,雲兒姑娘便同本宮坐著說說話,正好本宮這些日子心裡難受得緊,想尋人開解。”
“娘娘,婢子是長春宮的人,如今皇后娘娘下令,不準婢子們同人隨意攀談,還請娘娘諒解。”
“嗤。”蘇語凝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