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蹙眉道:“娘娘,這麼下去,只怕咱們仙居宮都要給五殿下砸了……”
“得了。”蘇語凝不悅地瞥了她一眼:“你是想說,本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奴婢不敢,奴婢絕無此意,不過是替娘娘擔憂……”
蘇語凝冷冷道:“讓他過來,不過是為了洗清本宮的嫌疑,卻沒想到,竟成了本宮的阻礙,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唉。”
春櫻嘆了口氣:“奴婢只怕五殿下在咱們仙居宮裡出了什麼事,屆時各方追究,娘娘只怕說不清楚。”
她一怔,旋即露出一個笑容:“在仙居宮出事,說不清楚,可若是在別處出了事呢?不僅是別處,還是眾目睽睽之下,這樣一來,本宮的嫌疑不就洗清了?”
“娘娘的意思是……”
“春櫻啊春櫻,你倒是給本宮提了醒。”她淡淡一笑:“午後準備一番,因著他,陛下的壽宴本宮都未能出來獻舞,怎麼也該出門看看了……”
蘇語凝一旦露出這般的笑容,便是有事要發生,春櫻心中一震,隨後道:“是,娘娘……”
這廂,寧府之中,寧景琰舉著水桶立在堂下,委委屈屈抬頭:“母親,您這是何意?兒子又犯了什麼錯處?”
“嘴閉上,好好反省著。”開儀郡主氣勢十足地瞥了他一眼:“昨日你可是帶郡主出府,還跌了一跤?”
他聞言,立刻釋懷,安撫道:“嗨,母親不必擔心,兒子堂堂七尺男兒,摔一下怕什麼的?”
“呸!”開儀郡主瞥了他一眼,嫌棄道:“誰管你摔了沒,我問你,郡主這般柔弱的女子,跌壞了可如何是好?”
寧景琰有些傻眼,半晌抬頭看了眼門楣,嘟嘟囔囔道:“這是在國公府還是在寧府啊……”
“郡主是你以後的媳婦,你可別忘了,咱們寧府的家規鐵律是什麼?”
他嚅囁半晌,開口道:“為夫者,一切以夫人為重,疼惜夫人,呵護夫人。為子者,一切以母親為重,敬重母親,順從母親。”
開儀郡主肅然點頭:“你爹遵循了數十年,怎能讓你壞了規矩?來,好好舉著!”
“母親,郡主還沒過門呢,您就這般迴護她,等過了門,郡主還沒什麼呢,兒子就先……”
“頂嘴,再加一刻!”
寧景琰哀嚎:“母親!這府邸裡真是沒有兒子容身之處了……”
聲音不小,汾陽捧著個繡花繃子走了出來,見怪不怪地湊到開儀郡主身邊:“夫人,他今日又犯了什麼錯處?”
開儀郡主一見了汾陽,立刻喜笑顏開:“啊,不打緊,罰了也是讓他強身健體,瘦得像根豆芽菜一般,醜得緊。”
心上中了一箭,寧景琰默默望天,欲哭無淚,親孃的話真是句句紮在心上啊……
汾陽看著他那副委屈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柔聲勸慰道:“夫人,都說兒肖母,您如此英姿勃發,端雅持重,景琰也不會差了,您這番拳拳愛子之意,想必他已經明白了,看那桶也有些分量,壓壞了明日可怎麼給恭王殿下辦事呢?”
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妥帖,開儀郡主越瞧她越歡喜,心情也好了不少,轉向寧景琰道:“你可知錯?”
“嗯嗯!”他不住地點頭,水濺在衣衫之上,直將他澆成了個落湯雞,開儀郡主大手一揮:“得了,今日就到這了。”
汾陽巧笑倩兮:“夫人果然賞罰有度,汾陽佩服,您瞧瞧,這是汾陽給您新制的帕子,都依著您喜歡的花樣……”
“好好好。”開儀郡主目光都移不開:“這桂枝繡得可真是不錯,來,咱們回屋子裡好好說。”
二人攜著手往屋裡走,寧景琰慘兮兮地看著一頭一臉的水漬,汾陽回眸,對他輕輕一笑,指著一旁的迴廊,他抬眼望去,上頭放著塊帕子,怕風吹跑,還壓了個桃木簪子,瞧著是給男子用的……
頓時,他便喜笑顏開,顛顛跑了過去,對汾陽用力地揮著手,她杏眼微眨,緩緩回過了身去。
“郡主真是溫柔體貼。”
寧景琰一臉傻笑,卻不敢用手摸,特地挑了塊乾淨的衣襟蹭了蹭手,這才拿起來,得了至寶一般,怎麼看怎麼歡喜。
正美不自勝,寧太傅大步踏了進來,瞥了眼正在冒傻氣的兒子,重重咳了一聲:“景琰,回去將衣衫換了,齊國公府有客人到了。”
他一怔,兔子一般竄回了屋子,倒騰半晌才出門,瞧著倒也有幾分體面,快步走進正廳,卻見一個清秀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