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雲霆歸來,還帶著個寧景琰,不同以往,二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蘇菱立刻反應了過來:“是不是汾陽郡主那面……”
“回王妃,齊國公派人將郡主帶走了。”
蘇菱一驚:“這,眼下人在何處?若是真帶回去了,只怕郡主不知要受多少磋磨,齊國公定會將那些賬都算在郡主頭上!”
“先坐下,咱們慢慢商議。”雲霆安撫一番,隨後道:“景琰,你有什麼打算?”
寧景琰蹙眉,而後道:“臣打算正八經地闖出一番作為來,隨後向陛下請求賜婚。”
“作為?”蘇菱思索片刻:“你如今的官職就是個閒職,禮部人才眾多,如何……”
他堅定道:“臣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讓齊國公瞧見臣的實力,放心將汾陽嫁給臣。”
二人對視一眼,雲霆點頭道:“不錯,你有這個心思,便是好的,禮部如今缺了個吏司,過幾日校驗準備選拔一個出來,你若是能選上,齊國公那裡也有交代了。”
“當真?”寧景琰欣喜不已:“臣這就回去,好生研習!”
說完竟匆匆起身,迅速跑了出去,蘇菱看著他的身影,蹙眉道:“殿下……”
“誠然,便是他當上了吏司,舅舅也不一定會將汾陽嫁給他,可到底有一絲機會,讓他去試試也好。”
雲霆端起茶盞,眼眸如墨:“孤也會在背後幫襯他的。”
“景琰為人單純,相信會對郡主好的。”
“他與孤做了十載友人。”雲霆低低道:“孤成了太子以後,身邊眾人諂媚有之,忌憚有之,厭惡有之,可他卻始終不變,大典以後,他見著孤的第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蘇菱蹙眉想了片刻,隨後搖搖頭,雲霆低眉一笑,說道:“他說,夏日裡,你穿得這般厚,不怕長痱子嗎?同我一道去吃冰碗吧。”
“的確是他能說出來的話,景琰這份單純,最好永遠不變。”
雲霆撫了撫她的墨髮,將人帶進懷中:“放心,孤會護著你們,滄海桑田,東宮永遠都是你們的庇護。”
齊國公府中,汾陽自打回了府,就入了書房,如今已經兩個時辰了,還未見人出來。
錢氏甩著帕子,遠遠瞧著:“你說,這裡頭是在打,還是在罵?怎的連個聲響也沒有?”
“回夫人,說不準便是在訓斥。”
“呵。”她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明裡是郡主,暗裡卻是個小狐媚子,生生勾的那寧家嫡子為著她忙前忙後,現下如何?不還是回了府?早知如此,當初何必那般決絕?”
侍婢附和道:“就是,不過未婚女子到男子家住了許久,老爺這回應當不會輕易饒過吧?”
“這得看怎麼想了。”
錢氏眼冒精光:“恭王沒撲著,來了個二殿下,二殿下走了,又來了個寧景琰,如今郡主的身價可不低了,留著有用,這次多半隻是讓她吃點苦頭。”
“這……”
“走吧。”她一揮帕子:“不痛不癢的,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同趙夫人聽戲去呢……”
書房之中,汾陽已經跪了兩個時辰,膝蓋痠麻,都快沒了知覺,可齊國公還是在翻閱公文,像是沒瞧見她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汾陽以為他不會開口之際,齊國公放下了公文,幽幽道:“跪了這般久,可有反思出什麼來?”
“女兒違抗父命,叛出家門,一切罪責願一人承擔,還請父親不要牽扯寧家。”
“呵。”齊國公冷笑道:“幾日不見,你竟成了旁人家的人了,怎麼?他們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連自己姓氏名誰都忘了?”
汾陽腦中浮現出寧景琰冒著傻氣的笑容,還有開儀郡主的霸氣護短,寧太傅不言不語,卻向著她的種種做法,心中平和不已:“他們都是極好的人。”
“荒謬!”
他拍案而起,快步走到汾陽面前,抬手就準備給她一巴掌,但看著汾陽那張秀美的面容,卻還是忍下了:“若不是因著你還有些用處,如今你早就被丟棄到莊子上了!”
“父親的意思,女兒再明白不過了。”十數年來,汾陽頭一次這般與他說話:“因著生得不錯,父親專門請人教導了琴棋書畫,還送女兒出去遊學,這一切都是籌碼,為了給父親換取更大的利益。”
“母親讓錢未易來,並非是真心想讓女兒嫁給他,而是為了試探女兒和父親的態度,卻沒想到逼出了景琰,這一切都不在您的籌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