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寺之中,自從嚇唬了住持一番,蘇菱和啞女的日子清淨了不少,近些日子也沒人來打攪她,可她一直不敢放鬆警惕,總覺得他們還有後招。
明戒並非是吃啞巴虧的主兒,既然明著不能折磨她,定然會在暗地裡動手腳。
是日,蘇菱趴在窗邊瞧著,發現僧人們在偏殿門口來來去去,正在往臺階之上擺放花草。
蘇菱有些不解,這不年不節的,國安寺裡為何要擺上花草?瞧著那花形態有些怪異,通體翠綠,像是蛇一般盤繞在架子上,應當是江浙才有的品種。
她心中生疑,招手叫啞女過來,啞女一看就變了臉色,拉著她退到了裡間,比比劃劃不知在說些什麼,她艱難地辨認,啞女似乎是在說,這花草能招來什麼……
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響自門口處傳來,蘇菱猛然回頭,卻見一條五彩斑斕的蛇鑽了進來,吐著信子不斷爬行。
她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那幾盆花草是能招來這等毒物的!
啞女畢竟生在江浙,領著她爬上了香案,那蛇似乎朝角落裡去了,她剛要鬆口氣,卻見另一條蛇也鑽了進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這些花草就招來了兩條蛇!
照這麼下去,她們今日定然會葬身蛇腹了!
蘇菱驚懼萬分,抓起香案上的燭臺就朝門口扔去,卻並沒有砸中,那蛇直直衝著她們過來,順著桌腿爬上了香案。
驚慌失措之際,啞女竟一把捏住了那蛇,將它摔在了地上,手上也多出了兩個血洞,蘇菱焦急地握著她的手,想求助卻又沒有辦法,啞女若是被人發現了,定會被帶走的!
眼看著啞女的面色越來越蒼白,她將心一橫,正要朝門口喊話,卻見門一下子被人推開,蘇菱下意識將人推到了佛像後頭。
逆光之中,雲深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身旁還站著一臉諂媚的住持……
“幾日不見,你倒是學了不少本事,這又是在鬧什麼?”
他語帶調笑,蘇菱卻沒空與他鬥嘴,冷聲道:“託你的福,這位住持在偏殿門口放上了招蛇的毒草,本王妃被逼無奈,才不得已爬上了香案。”
雲深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回頭望著明戒:“恭王妃說的可是真的?”
“絕無此事!”明戒心中恐懼,他根本沒想到雲深今日會來,眼下如何也不敢承認:“想來是貧僧照顧不周,叫王妃不滿,所以才這般誣賴貧僧。”
蘇菱冷笑道:“也就是說,住持堅決不承認自己做過此事?”
話音未落,明戒便覺有一個冰冷的物事盤在他腿上,低頭一看,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順著他的褲管往上爬,嚇得他頓時大叫了起來:“啊!”
事已至此,雲深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來人,將住持和這些髒東西帶出去!”
明戒被人拖出了屋子,雲深走上前去準備拉她下來,卻被蘇菱避開,仰著頭看他:“當初二殿下說此處不好待,本王妃尚且不信,如今可算是體會到了。”
“這是我的過失,我會料理。”
蘇菱眼神一轉,突然道:“本王妃方才叫蛇咬了,需要去毒的藥。”
“什麼?哪一處?”他說著便準備伸手,卻被蘇菱一把揮開,雲深眸光一冷,但仍舊道:“出來,我帶你去看郎中。”
她卻搖頭道:“如今本王妃信不過你,你只需送來藥和棉布,剩下的本王妃自己會料理。”
雲深思忖片刻,目光落在她滿是倔強的眸子裡,終於鬆口道:“好,你要的東西待會兒會有人送來,可你也該想想,若是沒人庇護,你的日子該……”
“這應當是二殿下特別關照的結果吧。”她毫不領情:“若是您沒有囑咐他們,讓本王妃吃些苦頭,他們也不會這般大膽。”
突兀地,雲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眼中滿是冷厲之色:“你到底要固執到什麼時候?今日若是我不來,你定會死在此處!”
“那也好過被你折磨!”
蘇菱掙脫不得,索性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本王妃不會屈服的。”
“嗤。”雲深嘲諷一笑,眸光卻越發深邃:“那就賭一把,不出兩日,你定會想方設法見我的。”
說完便放開了她,轉身走了出去,蘇菱捂著胸口,卻只覺心中一沉,雲深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城門處,雲霆一行人正朝外走,如今他們終於能名正言順地進入國安寺救人了,雲霆更是亟不可待。
突然,一道淒厲的喊聲自城牆上傳來,眾人抬起頭,發現有個披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