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要我們這麼說。”
另一個男聲,在黑暗的角落裡響起。
而我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放佛剛要醒過來,又繼續沉下去。
是誰在我的夢中,又是誰在現實中?
過了許久,我在昏昏沉沉中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略微低啞的呢喃:“該醒了。”
還惹得我的耳朵癢癢的。
我便像是施了魔法似的,緩緩地睜開雙眼,。
在一片昏黃中慢慢適應後,從渙散失焦的視覺裡,就看見佟掌櫃端著一碗黑不溜秋的湯水站在我的床邊上,微笑的看著我。
那甜美……甜美!的笑容裡,讓我生生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是嘴裡含了顆糖吧,怎麼笑成這個樣子。看得讓人心裡發毛。
不過還好,至少讓人慶幸的是,終於出現了一個在我短淺的認知內屬性為活著的人站在面前。
雖然他的笑容有點假。
我心說,這群人是吃蜂蜜了是吧,一個個笑成這樣?
我只不過是睡了幾天而已,什麼時候他們連笑容都保持高調一致了,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做過什麼專業化訓練?
佟掌櫃那根骨頭做的筷子還是歪歪斜斜地插在頭頂上,依舊那麼有個性。
屋子裡飄散著濃濃的湯藥味,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這一碗不會是……
佟掌櫃見我醒了還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略顯激動地走了兩步道我面前,“九兒姑娘,你終於醒了。”
我也笑著點點頭,有氣無力地應著:“我是活著的嗎?”
“當然。”佟掌櫃不假思索地接了我的話,溫和的能喚醒世間枯萎的眼神中有一點閃爍,我只當他是笑得有些發抽,“九兒姑娘是到古井邊打水,不小心掉進井裡去了,被救出來時,你又嗆了水,一直昏迷了四天四夜。”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去辨別話語的真偽。
當一個人告訴你,其實烏龜是會飛的,根據自己的常識那是肯定不會信。但是當第二個第三個……包括你的親朋好友知己良朋,許許多多的人都來告訴你,烏龜是會飛的。
也許就會去相信的。
烏龜是真的會飛。
“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差點要了小命的夢麼?
我還是不太敢確定,畢竟那個經歷實在太過真實了。
“不要想那麼多了。有什麼問題先喝了這碗藥再說吧。”
佟掌櫃把手中碗遞到我面前。
黑黑的,濃濃的,還臭臭的。
剛想要接過,忽然想起上次,我也是喝了佟掌櫃給我熬的藥,然後就中毒了。
想著想著,手上的動作就慢下來,停在半空。
那我現在是該接呢?還是不接呢?
佟掌櫃一直端著碗遞在我面前,似乎並沒有收手的意思,也不問我為什麼停下來,就那麼笑眯眯地看著我。
“那個……”我立馬轉個動作,搓了搓手掩飾著內心的不知所措,“看起來好像很燙的樣子,不如等會兒再喝?”
“也好。”佟掌櫃一口答應,就把碗輕放在一旁的矮櫃上,繼而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九兒姑娘休息了。”
也不等我開口再說點什麼,他已經慢慢向後退至門外,掩門離開。
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有古怪。
剛才的佟掌櫃很陌生,一點也找不到我熟悉的影子,我又沒想怎麼地他,他跑那麼快乾什麼?
與他關門的同時,窗外傳來一聲低沉的輕咳。
我一個激靈坐起身下意識尋聲望去,就看見窗外蹙然閃進一個黑影,那人揹著滿月側靠在窗欞上,銀髮披著月光,有那麼幾縷垂散在胸前,微微飄動。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師傅……”
我有些詫異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都見過面一樣。
這一刻的另類重逢,令我鼻子有些發酸,連聲音也卡在喉嚨裡。
那句師傅喊得有些澀澀發硬。
四周忽然靜下來,驟冷的氣氛凝結成冰塊,霹靂啪啦地往地上掉。
依此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二層樓高的石樓。從窗戶的隙縫中可以看見小樓外乾枯的樹梢。
師傅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表情依舊如往常一樣淡漠著。
記得以前我曾經特別受不了他那副見到蟑螂都不怕不怕啦的表情,總想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