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性的危機——一場絕非由能源危機和OPEC引起的但因其而加劇的危機。因為最近的二十年,所有西方國家的汽車需求增長都低於國民生產總值或是人均收入的增長。而且五年前,也就是七十年代末,汽車需求在日本也停止增長了。這意味著汽車工業哪怕實際上不是在衰退,也處於成熟期。
在20世紀40年代,流水線仍然是最先進的生產方式,即使那樣,本書當時就已批評它不僅低效而且踐踏了基本的工程原則。如今,流水線和恐龍一般過時,而且成了真正自動化的絆腳石。就技術和分銷體系而言,汽車工業已經變成一個“古老”,很大程度上是“過時”的產業。技術和工業領先地位,以及增長動力已經轉移到哪些基於知識和資訊的產業,就像生物製藥業、資訊加工業和電子通訊業。
雖然仍是全球最大的製造公司(直到最近仍然是贏利最多的製造公司之一),即使在它自己的產業和在它自己的根據地美國,通用汽車也很顯然地已經被推到了防禦的境地。
然而,本書問世以來所發生的真正的滄桑鉅變就在於社會本身。
首先,我們在1983年看待社會的方式完全不同於1945年。我們以《公司的概念》首次看待社會的方式來看待如今的社會。
今天,我們視現代組織為理所當然。事實上,我們知道現代發達社會是一個由各類組織所構成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里,主要的社會職能都是在組織內部或者透過組織完成的,比如工商業公司、政府機構、意願、中小學或是大學和武裝部隊。四十年前,工商業公司只是被視為新生事務和例外。而今天,工商業公司被看作是社會成員之一,它與其他成員之間的相同之處遠多於不同之處。他們都需要重新組織和架構。他們都需要我們稱之為“管理”的功能。他們內部都存在一項特定的工作——管理工作。他們都有政策規定和戰略措施。他們內部都要面對個體的豐富多樣與工作職責的問題。他們都必須利用資源,首先是人力資源,創造價值。他們都為了處理內部權力關係而需要使組織有序的基本原則。這些正是《公司的概念》最早提出和討論的話題。
如今,人們對這些問題都司空見慣。而四十年前,人們卻倍感新奇甚至震驚。那時,半數以上的美國青年在高中畢業之前就結束了正式的學校教育。今天,超過半數的青年人繼續進入大學。那時,五分之四的美國勞動力仍然在農場、工廠、煤礦、鐵路或是在手工作坊從事“藍領”工作。而到2000年左右,這一比例將下降到四分之一甚至更低。1945年,將近一半的的美國力在工廠工作。今天,這一比例是五分之一,而到2000年,工廠勞動力將降至勞動力總數的十分之一。
四十年前,無人知曉“知識工作者”一詞。(我在1959年的《明天的里程碑》一書中杜撰了該詞)。而如今,知識工作者(就是說,將自己所學投入工作中並據此取酬而不是根據體力或手工技能獲得酬勞的人)超過美國勞動力的一半以上。
在所有的發達國家, 1983年的社會已經成為一個僱員的社會。今天,發達國家的絕大多數人們都是組織的僱員。這與二十世紀四十年代人們所想當然的社會形成鮮明的對比。那時人們認為的標準並不是僱員而是為自己工作的人,就像農場主、手工藝者、律師、醫生或小店主。 txt小說上傳分享
1983年版前言(3)
四十年前,人們理所當然意味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會為自己工作。不管是企業還是政府機構,都沒有聽說過大學畢業生求職。即使是大公司的高層管理者,擁有大學學位的也是鳳毛麟角。那時的通用汽車,大多數高層管理人員都讀過大學,這在當時成為奇聞。而IBM僅在二戰爆發的一兩年前才第一次僱用了一名大學畢業的工程師。
如今,每十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當中就有九個會在畢業後馬上進入一家組織,而且在退休之前一直為某個組織工作。事實上,如果沒有現代組織,我們將無法為大學畢業生提供工作。只有大型組織才能讓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貢獻力量並獲得報酬。相反地,如果離開了在廣泛的知識領域和學科中受過大量正規教育地人們,現代組織也將一無是處。
但也就是在這個僱員的社會,工商企業,特別是大型工商企業日益為僱員的利益謀求發展,而不是如法律或政治詞令所說的是為股東利益謀求發展。首先,“工資基金”——就是分配給僱員的那部分國民收入——現在達到了國民總收入的85%(這一比例在歐洲更高,像在荷蘭就達到了%的頂峰。)與一百年以前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