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啥,你上海邊天天吃。
然而伊盟是啥地方?
旱的地下水位下降,化石每年出露。
連水都沒得,還整魚吃?
你咋不吃龍呢?
中間隔著白音,薩楚拉沒有注意到靳陽的表情變化,低頭看著盤子裡的魚,她心如雷鼓。
第一批富起來的人,生活水平已經到這個程度了?
她和靳陽拿的工資也不低,然而工作幾年來除了過年,也沒整過幾次魚。
若是呼盟還有河魚可以吃,但伊盟這地方就是小蝦米都見不著。
海參鮑魚?
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拿筷子的手微顫,薩楚拉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了白音身上。
白音被她看的心裡美滋滋的,原來是半邊身子對著薩楚拉,現在好了,根本沒有把靳陽這位領導放在眼裡了。
站起身子,探長胳膊給薩楚拉夾菜,自己一口沒吃,報菜名一樣的跟女領導介紹。
“這個補氣,這個養血。”
說著扯長脖子吆喝:“讓廚子再做幾個拿手的!就這幾道磕磣誰呢!”
桌上其餘三人都沒有動筷子,達旗煤礦的礦長仔細觀察飯桌上的氣氛,白音老闆是不是太熱情了?
沒看到靳陽的臉比鍋底都黑了?
還給人家老婆夾菜呢?
出納則想的更多,給老闆算賬的時候沒啥毛病啊,也沒偷稅漏稅,為啥那位領導臉色這難看呢?
薩楚拉的盤子裡,一會兒功夫堆的小山一般。
靳陽終於按捺不住了,拿起手邊的酒瓶子,擰開瓶蓋,往白音和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裡分別倒了二兩。
“來來來,白音老闆,咱們也算是有緣,走一個?”
言外之意是,你趕緊給我轉過來,別給我媳婦獻殷勤了。
白音聽到聲音不甘心的扭過身,接過酒杯,說:“好。”
剛說完,清脆的一聲,兩個酒杯相碰。
脖子一仰,白音一口就把白酒悶進了肚子裡。
靳陽低頭小小的抿了一口,再抬頭時白音的酒杯已經空了。
白音還不屑的瞥了一眼靳陽仍舊滿當的酒杯:“領導這是看不起我。”
靳陽:“啊?”
達旗礦長一眼就看出咱們領導不知道生意場上的彎彎繞。
這年頭,草原上所有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不喝好了,一個子兒都甭談。
衝靳陽擠眉弄眼的使了個眼色,這位領導緊抿著嘴唇,做足了心裡準備,端起酒杯一口悶。
白酒沿著喉嚨流進了肚子裡,頓時就燒了起來,靳陽沒出息的扶著桌子咳了半天,嗆的臉紅成一片。
心裡頭罵道:“好你個白音,上來就給個下馬威啊!”
薩楚拉放下筷子連忙起身,走到靳陽跟前,手在他後背輕撫:“你幹嘛呀,喝這麼快,要心疼死我。”
後背上傳來溫熱,靳陽直起腰來,耀武揚威的看向白音。
拉過薩楚拉的手放在手心,嘴上卻說:“當著這麼多人呢。”
白音別過頭,冷哼一聲。
薩楚拉抽回手,湊到靳陽耳邊:“別忘了正事。”
靳陽點點頭,說:“哪能忘了,放心吧。”
白音看不下去他膩歪,只覺得礙眼。
接過酒瓶子又給靳陽和自己倒滿,二兩的玻璃杯,是草原酒桌的標配。
“領導,我敬您一杯。”
說完,白音又是仰頭一口悶。
留下靳陽那一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合著剛才不是下馬威?”
靳陽端起酒杯,扭過頭小聲問達旗煤礦的礦長。
礦長苦笑著點頭:“不是下馬威,只是蒙古族。”
今天不把你喝趴在桌子上,老子就不是聖祖成吉思汗的子孫,不配叫草原兒女。
白音陰惻惻的看著靳陽。
薩楚拉哪能看著靳陽被他灌酒,伸長胳膊把靳陽面前的酒杯接過來,伸手和白音的一碰。
叮。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
薩楚拉勾起嘴角,端著酒杯低下頭小小的嘬了一下:“白音老闆,我跟你喝一杯。”
白音立刻就把靳陽忘到了九霄雲外,雙手捧起酒杯,咕咚幾聲,喉結滑動,全悶進了肚子裡。
“我幹了!”
這一杯進去,算算已經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