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世界裡。
方青玉略有一絲尷尬,但馬上想到一個他可能感興趣的話題:“落落最近還好嗎?就快要高考了……”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提到了落落這兩個字,男人突然回了神,俊臉猛地扭過來,眼神凌厲,倒嚇了她一跳。
他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膊,“落落?她在哪裡?”
他的聲音清晰而包裹著絲絲痛意,像跋涉得很苦的旅人突然見到水源,那麼急切,沒有風度,沒有禮貌。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聽錯了,他抓在她胳膊上的修長的指緩緩蜷縮,臉上表情像沙一般流失,只剩了一片微痛和茫然。
如此脆弱的鐘震聲,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方青玉面前,不再是一貫溫柔沉穩的樣子,沒有了修飾,如疲倦的鳥兒失去了停歇的樹枝,累得那般難以掩飾。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方青玉突然懂了。
原來,這個男人,他從不談戀愛,連緋聞女友都無,只因為,他愛著的是落落,他的妹妹。
她被這個恍悟驚得呆住了。
商場裡中央空調打得很低,她穿了條薄薄的紅裙,只覺得全身突然冷得要起雞皮疙瘩,臉色卻是與紅裙相反,蒼白得沒有血色。
SALES拿了她訂做的內衣套裝過來,請她去試穿,她才從被定了身般的僵滯裡回過神來。
“好的,我去試一下。”她有些木然地接過那套白色內衣。
B size,二分之一罩杯,性感得恰到好處,白色上面綴的是她特意訂製的一圈粉色蕾絲,因為她知道鍾震聲喜歡白和粉。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乳*房白嫩,雙腿修長,每次這樣照鏡子,她都想象著有一天這樣站在鍾震聲的面前,他的目光如蝶落在她身上時會是怎樣的驚豔。
可是他愛的是別人,那個人是他的妹妹。
她一直以為他沒有女朋友,她是有希望的,她就站在他的身邊,只需轉頭便可看見。
可是,現在她明白了,她一早就敗了,敗在了十三年前。
她忘了換下那套新的內衣,直接套上裙子便走出試衣室,抬眼,那個眉目清朗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兀自愣神,微蹙著眉頭,鬱結,茫然,甚至有些委屈,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他丟失的不是玩具,他只是丟失了他自己。
在這一刻,方青玉隔了幾米遠望著那個男人,突然這樣對自己說:這個男人是我的!我一定要幫他找回來自己!
她定了定神,微笑著走過去,坐回沙發,愛嬌地搖了搖鍾震聲的胳膊:“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哦!”鍾震聲回過神來,恢復了他慣常好修養的樣子,聲音卻帶著疲憊,“青玉,怎麼樣,覺得合適嗎?”
“我覺得……好緊哦,這套內衣!”方青玉羞紅了臉,低下頭去,稍頃,抬頭迅速瞟了鍾震聲一眼,扭頭半是嬌嗔半是責怪地對站在一邊的SALES說,“太緊了,現在這個size,勒得我不舒服。”
“可是方小姐我們是按您下的單……”
“並且,”方青玉打斷SALES的話,卻又欲言又止,兩根手指在紅裙上扭絞。
她看了看周邊,這個時間店裡客人並不多,只在一排內衣架後隱約看見一對白衣情侶抱在一起,似乎在挑選著什麼。
她聲音低低地,“並且這內衣背後的扣搭有點問題,我剛才在試衣間自己都沒辦法取下來!”
女孩子這樣的私事,讓鍾震聲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方青玉微紅著臉朝鐘震聲無奈地一笑,搖頭微嘆,彷彿是被氣到無語的樣子,卻又是看著震聲欲言又止。
她在震聲印象中一直是很懂事能幹的,那嬌羞為難的樣子看得震聲忍不住出聲問,“青玉,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方青玉臉似乎更紅了,斜了SALES 一眼,終於拉低震聲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般低語:“震聲,可以幫我個忙嗎?這些sales粗手粗腳的,你可以幫我……取下來嗎?”
沒等震聲回答,她馬上急急地又用兩手更緊地圈住震聲的耳朵:“更衣室裡不開燈,什麼也看不見的。”
鍾震聲楞了愣,一時有點無措。畢竟這樣的舉動實在過於親密了些,並不適合他與方青玉的關係。女孩子面皮薄,他壓低了聲音俯在方青玉耳邊為難地說,“青玉,sales比較有經驗,還是讓她們幫你吧……”
方青玉不耐地扭了一下,“她們?訂尺碼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