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傑光是幻想便有感覺的,茫茫人海,卻只有面前這一個。
身邊林林總總黑的紅的蕾絲和花邊兒與季少傑的氣場太過違和,落落肥了膽兒,不想理他,擰著脖子站在一排一人多高的貨架前,用手胡亂撥弄一條丁字褲,——咦,就這麼點布料下邊兒還開條縫啊?不如扯兩條毛線纏身上得了。也只有季少傑這種猥*瑣大叔會喜歡這樣式的。
她想著,便帶點不屑地覷了某隻一眼。
季少傑正咬著腮幫子呢,便被那似笑非笑的一眼瞧得什麼氣也沒有了,走過去,“行了,寶貝兒,你什麼都不穿最好看。我們買回去,只看,不穿還不成嗎?”他站在琳琅滿目奇形怪狀的三角形和圓形後面,試圖把一直鬧彆扭的人圈在懷裡低語。
她比他矮很多,這麼從上至下看著她,只看得見長而翹的一排毛茸茸的眼睫毛,突然覺得這寶貝兒瘦了,之前有點嬰兒肥的下巴變得尖尖的,吳媽見天兒拿什麼喂她的?回去之後,一定得好好補補。
落落卻是反感地在他懷裡扭,想推開他。——大叔,誰有空和你調*情啊!你愛買不買,誰愛穿誰穿!
便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膜。
“小姐,我訂的內衣到貨了嗎?”
季少傑察覺到懷裡的人僵了一下,繼而全身一震,便抬眸透過一排排貨架看出去。
那是個穿了一身紅裙的高挑女人,拿著銀色小手包,二十出頭,長得不錯,更不錯的是和她一起走進來的男士,二十四五歲,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地球還真是圓的,人生何處不相逢。
*
鍾震聲穿著政*府部門工作人員統一的暗藍色制服套裝,看起來剛下班,只在制服外面隨意套了件黑色薄外套,但這些絲毫影響不到他出色的外形,反而更添了幾分制服誘*惑,格外俊朗帥氣。
Sales含笑迎上來,“方小姐,您訂的貨昨天就到了,我這就去幫您取過來,請稍等,或者您和您先生可以順便看看我們店內其它的新貨。”
聽到被稱為“您先生”,鍾震聲挑起了半邊眉,不過也僅是挑了眉而已——犯得上對不相干的人認真解釋嗎?
方青玉也愣了一下,見鍾震聲並未出聲否認,不禁笑得眉眼都開了,——和父母逛街,在樓下遇見鍾震聲,方母藉口人老腰疼,便執意讓鍾震聲陪她上來取她訂製的禮服裙。
鍾震聲顯然並未料到兩位長輩口中要取的禮服包括“內衣”。他只是下班了,想著妹妹最喜歡喝的燒仙草在這裡有賣,便開了車過來買。
——他的妹妹,他的落落,他的寶貝,也許今天會回來呢?
——半個月了,也許她在外面玩累了,今天便會回來呢?
——他怎麼會弄丟了他的妹妹呢?
他坐在靠近店門口的一組紅色沙發上,神思恍惚,並未留意到店內的其它客人。——其實只要他的眼睛肯抬起來,便能看見,他心心念念牽掛得吃不下睡不著的人兒,她就在站在離他不足三米的地方。
當有緣分的時候,即使她在孤兒院,也能千難萬難把她帶到你的身邊。
當緣分盡了的時候,即使她近在咫尺,你也看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26、這個男人是我的
這般和愛慕了多年的男人單獨坐在一起,於方青玉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那時年少,九歲還是十歲?
自從鍾家來了一個拖著兩管青綠鼻涕頭髮黃得跟玉米穗兒似的妹妹,他便忙著給妹妹擦鼻涕眼淚兒,忙著揍不懂事笑話妹妹的猴孩子,忙著給妹妹背衣服包兒陪她去上舞蹈訓練班……忙與她無關的一切。
在那個所謂的妹妹出現之前,男人是曾經這麼安靜溫煦地在她身邊坐過的。
收銀臺那裡站著幾個SALES,滿臉羨慕地盯著她和這個男人,他是如此帥得過分,優秀得過分。“您先生”!呵,她忍俊不禁地笑著,像得了一個秘密,從心底裡甜得開出花兒來。
她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本來覺得自己有滿滿一肚子話想對他說的,一時卻又不知先說哪句才好,她從小便是文藝尖子,跳舞唱歌什麼都拿手,現在又在市電視臺做節目主持,可是在暗戀的人面前,大抵每個男女都會變成這樣吧?
望著他的側顏,她終於說,“最近在忙什麼?看你,這幾天突然瘦了好多……”
這樣的情景,讓她的話語裡自然地帶了一絲親暱。
男人卻顯然並沒有聽見她的話,他似乎完全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