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飀飀,窗內修長的玉蘭寶藍梅瓶裡斜插茱萸,紅光爍爍,牖戶外傳來一隻腳不慎踢中瓷器的聲音,鏗然一聲。
嬴妲正全神貫注應付著蕭弋舟,被突然而來的聲動嚇得抖了兩下,蕭弋舟是何等目光,嗤笑了一聲,寬衣之後,他躺了下來。
經過昨日,嬴妲今晚乖乖地暖床,暖了中間,等蕭弋舟除去衣衫時,她便乖覺地往裡挪了挪。
蕭弋舟躺下來,順手將被褥扯過來,蓋在身上。
嬴妲這才驚訝地發覺,今夜這被子……
比昨晚那床似乎還要小。
無奈之下,半數身體露在外邊的嬴妲,只好不動聲色地往被裡鑽了鑽,蕭弋舟側過臉,寒著一副面孔,道:“還想我擁著你?”
嬴妲被他一句話嚇得噤若寒蟬,隻手上將被褥拉了下,惶惶不安地手指顫抖,蕭弋舟哼笑了一聲,伸臂將嬴妲摟進懷裡,右手大掌將她的後背一按,嬴妲便與她嚴絲合縫相貼。
一系列手法讓嬴妲目瞪口呆。
蕭弋舟自己卻惱了,“到底是你暖床,還是我暖你?”
她渾身冰涼,一絲熱氣都無,蕭弋舟蹙眉在她後背揉搓了幾下,嬴妲感受到的像是撫摸,臉頰一陣激紅,整個嬌軀繃得如一張弓。
蕭弋舟的大掌從兩人之間穿插了進去,突破防線,精準地按下了鼓鼓的柔軟。
昨晚一切又重演,嬴妲咬著嘴唇承受。
他揉一下,便停住,再揉一下,像在好奇,它能變成什麼形狀,經由他不斷地輕攏慢捻,不斷地得手之後,嬴妲已經軟得不像話,想小聲抽泣起來。
蕭弋舟揉了一會,又不再滿足,他蹙眉沿著嬴妲的腹部往下,炙熱的手掌燙得嬴妲悶悶地發出一聲低吟,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彈了一下,反應劇烈,蕭弋舟於是鎖著眉宇將手又拿上來,繼續揉他的專屬領地。
這一晚嬴妲如在水深火熱裡走了一遭,睜眼時,眸中仍是水漉漉的一片。
蕭弋舟仍然在,近在咫尺,幾乎能數清對方眼底的纖長的睫毛,嬴妲便臉紅了下,將半張臉埋入被子裡。
這女人畏首縮腳,對他敬而遠之,實在可恨。他不悅地將被子拉開,嬴妲已經悶得臉色發紅,他譏諷道:“躲我?你有膽躲我?”
嬴妲愣了下。
蕭弋舟便將她纖細的腕子一抓,面孔更冷:“我待你太好了,覺得又能耍弄你若即若離的本事了?”
嬴妲又愣住了,被圈住的手腕感覺到男人力量的收緊,幾乎被掐出紅痕,她吃痛地咬唇。
“沒有,公子想岔了,我……”
她吃痛的表情並不動人,蕭弋舟鬆開手,掀被而去。
嬴妲揉著被捏紅的手腕,惴惴不安地想著,伴蕭弋舟如伴虎,他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溫柔郎君了……
接下來整整三日,嬴妲都極少見到蕭弋舟,夜裡他回來得晚,嬴妲都安分守己地睡在裡側,將外頭大片空位留給他,蕭弋舟也沒驚動她,回來之後,和衣便躺下睡了,絕無二話,更沒有肢體上的輕薄。
如此過了幾日,便到了廿一,這是蕭弋舟的生辰。
雖然蕭弋舟暫時下榻驛舍,但平昌皇城內部,無人不把蕭弋舟當做一號人物看。蕭侯數度傳出病危的訊息,蕭侯膝下只有蕭弋舟一子,他將來便是西綏之主,西綏兵強馬壯,其人又是百戰不殆的常勝將軍,陳湛都不得不忌憚三分。
因而廿一之日不必蕭弋舟下帖,來驛舍賀壽之人亦絡繹不絕,甚至有人誠邀蕭弋舟搬到他們家別院去住。
薛愷之最為熱心,張羅了許久,卞朝末年兵連禍結,平昌在被攻陷之時也幾乎毀於一旦,但還留下了不少清幽寬敞的別院,足以怡神定居,薛愷之朝前朝幾位地主盤桓了下來,決意獻給蕭世子,但蕭弋舟整場筵席上幾乎沒予他一個眼神。
驛舍為給蕭弋舟賀壽,喧鬧了不少,婢女魚貫而出,先上酒與果脯。
坐於上首的蕭弋舟桌前擺了一盤桃肉,如一筆墨跡從中拗斷的眉,緩慢地蹙了起來。
薛愷之見蕭弋舟始終不肯鬆口接下別院,改口為他賀壽,“青山為壽,賀蕭世子。”
蕭弋舟與他遙遙地碰了一杯。
座下官海潮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地也飲了一杯。
等酒過一巡,官海潮起身,執銅尊越眾而出,走到蕭弋舟面前,抱有愧色道:“不日前,從我家中釋出奴隸,不慎教世子買走了一個,我回頭盤問,才知世子買走的那個,最是灰容土貌,不堪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