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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莫要哭。”柏大有天不怕地不怕,此生最怕的就是柏夫人的眼淚。柏夫人這麼一哭,他的心便亂了起來,忙站起身,走到柏夫人身邊,一面拿著柏夫人的錦帕幫她拭淚,一面低聲安慰著:“我已經叫人去請溫先生了,溫先生馬上就到,不礙事的,你放心。”

“前幾日分明已是好了,怎麼今兒又犯起病來?”柏夫人收了淚,一雙盈盈秀目轉向在一旁呆坐一言不發的柏子淩,問道:“你可知你阿兄是怎麼病的麼?我問過你阿兄,他不肯說,你總不會也瞞著阿孃吧?”

“都是那個阿一。”柏子淩把牙咬的格格的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那個阿一就是個災星,每次碰到他我和阿兄都要倒黴,阿爹不許我殺人,那便把阿一趕出十里村去罷。他走了,只怕我阿兄身體也大好了。”

“阿一?怎麼又和阿一有什麼關係?”柏夫人蹙起了眉,扶著柏大有的手站了起來,走到柏子淩的身前,道:“跟阿孃說清楚,不許有一點誇大隱瞞,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又去找阿一的麻煩了?你們兄弟在何時何地遇見過阿一?”

………【第五章 陳情驚驟變 慈淚欲沾襟】………

溫先生本名溫時初,是青陽城最出名的陰陽先生。他和柏家的緣分始於柏大有的阿爹柏老虎。柏氏一族一向人丁興旺,但到了柏老虎的阿爹一輩,只有兄弟兩個,柏老虎的阿爹更是隻有柏老虎這麼一個兒子。待到柏老虎做了族長,雖然廣置姬妾,無奈兒女緣薄,於四十歲上還沒有子息。他倒是四處打聽求子的方法,不知聽信了誰的話,便認為無子的原因是因為祖上的陰宅出了偏差。於是他才親自下山,重金厚禮請了溫時初來,請他看一下陰宅陽宅。那溫時初到也有些本事,只讓柏老虎在祖墳前斜栽了兩棵松樹,又讓柏老虎把大門抬高了一寸,又擴了一寸,第二年,柏老虎就得了柏大有這個長子。從那以後,接二連三共生了五男二女,一時間兒女成群,才使得柏老虎心滿意足,再無遺憾。

受了柏老虎的影響,柏大有對陰陽風水之說沉溺的緊,三不五時的下山與溫時初徹夜長談。更於大少爺出生之時,請溫時初上山相看,這柏子清的名字,也是溫時初給取的。彼時,溫時初已經是一個年逾八十的老人。

溫時初並不顯老。其實在柏大有的記憶裡,從他第一次見到溫時初直到現在,溫時初的樣子就沒變過。也因此,柏大有的心裡更篤定溫時初並不是一個凡人,對他也更加恭敬虔誠起來。溫時初曾說,柏子清先天不足,體質異常,恐有不壽之虞。果然,柏子清從落地到如今十歲,雖經父母僕婦百般照應,更有溫時初留下的滋補藥方,每日裡吃藥比吃飯都多的呵護著,還是一年到頭,病痛不止,讓柏大有周笙夫婦操碎了心。

“你說什麼?”柏大有在正廳大聲咆哮著。在他面前垂手低頭站立著的正是給柏子清抬軟兜的那四個孿生兄弟:“仙去是什麼意思?溫先生怎麼會仙去的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四個是柏大有派去接溫時初的人。誰知道他盼了多時,這幾個人竟然空著轎子回來了。溫時初死了?那樣神仙一樣的人物也會死嗎?若是他真的死了,那以後誰還能幫柏子清延命?柏大有一想起纏綿病榻的柏子清,心就更沉了下去。

“卑下等到了溫先生的住處,那裡只剩下一個看房子的老僕。”為首的一個大漢低著頭說:“那老僕說溫先生仙去了,就在今冬最近的一場雪後,也並沒說是不是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柏大有不怒反笑:“那人呢?總要活著見人死了見屍罷?仙去?難道溫先生還白日飛昇了不成?”

“那老僕年歲已老,口齒不清,說的含糊已極,卑下等無能……”那為首的大漢一張古銅色的臉已漲的通紅,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向前一步,雙手捧到柏大有的面前,道:“這裡有一封書信,那老僕說,是溫先生留給族長的。”

“溫先生有書信給我。”柏大有忙接過書信,責備道:“怎麼不早說?行了,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下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要在這裡杵著了。”柏大有打發四個人出去了,便急急忙忙走向後堂,他識字不多,這封信,他要馬上交給夫人,請夫人看看,溫時初到底說了什麼。

“這是什麼?”周笙開啟信封,取出裡面的東西,除了一張紙之外,裡面還有一塊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鴿卵大小的東西。周笙將那塊東西遞給柏大有,自己開啟了那張紙,看了一眼,忍不住輕撥出聲:“溫先生這是何意啊?”

柏大有本在翻來覆去研究那塊石頭,聽到周笙的驚呼,忙又湊了過去,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