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覓想了想,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也吸了口氣,認真地說:“你想怎樣,你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了。”
“我沒想怎樣,”我低聲說,“我只是隻是”
說到這裡,我想起雨晴,心中一陣悲痛,連聲音也嗚咽了:“只是嗚”
“樂揚?”
我微微抽泣了一下,抬起頭,望著張覓。張覓見我兩眼帶著淚光,愣了一下。我停了好幾秒,才用極低極沉的聲音說:“雨晴離開了我想多知道一點關於她的事情我求你告訴我”
張覓沒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搔了搔頭:“離開了?去哪了?”
我那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我抽泣著,有點激動地說:“她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我再也不能見到她了”
“啊?!”張覓大叫一聲,“你說什麼?!雨晴她她怎麼可能?!”
“是真的!”我大喊。這一個應答,似乎不是在回答張覓,而是在告訴我自己,雨晴真的已經死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一語剛畢,我兩腳一軟,跪倒在地,哭著說:“我求你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雨晴那天晚上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將要到哪裡去?她有沒有說過一些很奇怪的事?你都告訴我,好不好?”
張覓沒有說話,把我扶起。我們在原地站了十多秒。接著,他把我扶到他停在附近的寶馬前,把我扶上副駕位,自己則走上駕駛位。
我們在車上坐了十幾分鍾,張覓才慢慢地說:“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會這樣?”
我沒有回答,望著汽車的擋風玻璃,愣愣出神。
張覓見我不答,沒有再問,停了幾分鐘,又說:“其實,我上次跟你說的,都是假的,都是我騙你的。”
張覓終於親口承認他所說的他和雨晴在珠海的酒吧、酒店裡發生的事是假的了,我一直以來的心結,終於解開了,但我的心,卻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有點酸楚,有些淒涼。
除死無大事。只要雨晴還活著,即使那一切是真的我也毫不在意了。
張覓接著說:“那時候,我想在珠海開Mafia Cafe分店,於是去視察情況,結果在街上看到一個很像雨晴的人。為什麼只說是像呢?因為那個女孩和雨晴不同,雖然她跟我在Mafia Cafe所見的你帶來的那個雨晴的樣貌一模一樣,但她的臉上卻沒有胎記。
“我嘗試著跟她打招呼,結果她竟然認得我,她真的是雨晴。我問她的臉怎麼回事。她沒想到會在珠海見到我,忽然聽到我叫她,有點吃驚,接著聽我問起她的臉,閃爍其辭,請我不要多問,並希望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我答應了她。
“那時候,我望著她,整個人呆住了,有一種被雷電擊中的感覺,有一種一見鍾情的感覺。我想,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了她。你說得對,我是由於看到她長得漂亮才愛上她的,我是一個卑鄙的人。
“我的卑鄙還不止這些。接下來,我約了她幾次,甚至在回中山後,還找了她幾次,她都婉轉地拒絕了。直到聖誕節那個晚上,我約她一起吃飯,她說她已經約了你,還告訴我,你是她的男朋友。唔,我是那時候才知道你和雨晴的關係的。
“但我不死心,還想方設法地約她,甚至想盡辦法阻撓你們、破壞你們。在TOPARTY裡,我對還不知道雨晴臉上根本沒有胎記的你說,你真的能接受嗎?你的家人又真的能接受嗎?我是想你動搖,想你放棄雨晴。但這些話沒能讓你動搖,於是我又編造了一些謊言,還結合我所調查到雨晴的叔叔去世了的事情,讓你以為雨晴對你不忠,讓你們產生矛盾,相互懷疑,好讓我乘虛而入。
“但這些,都能沒能動搖你和雨晴的感情。我終於意識到,你和雨晴,深深地愛著對方,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對對方百分之百地信任,我是無論怎樣也無法插足於你們之間的,我是無法破壞你們的。而且我又想,我既然那麼喜歡雨晴,就不應該做這些事情來傷害她。想通了這些以後,我想找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並跟你道歉,但卻一直沒有機會。”
張覓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什麼也沒說,慢慢地走下車,不再瞧張覓一眼,徑自向遠處走去。
我不再恨他了,就像那時候,我不再恨Ken一樣。所有的愛呀恨呀,轉眼成空,還那麼執著幹嘛?我連人生中最重要的愛也儲存不了,還儲存著恨幹嘛?
走著走著,我回到了寶弦閣,正要回家,卻見張太太和柏希柏言在樓下的花園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