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看你的神色,好像渾不在乎。”惜芷淡然道:“這確也沒什麼好怕的!”喬洛愚笑道:“我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大!”惜芷笑道:“若連這點還無影的風雨便怕起來,那也不用走江湖了。”
鍾梨驀和喬洛愚一聽,都不禁莞爾,鍾梨驀笑道:“阮妹妹說得是!我就喜歡你一腔的豪氣!可是我們近些天也還是小心些為好,以免碰到那個海拉蘇!”
當晚,三人還是宿在郊外,空氣中猶是散著清幽的雨香,他們坐在一處,商量著接下來要往哪裡逃。
阮惜芷自然是想要往南邊走,可這話她卻也不知怎麼說。喬洛愚道:“惜芷,我們還是一路向北罷!海拉蘇就是跟著我們從南邊來的,我們不能再往南去了!”惜芷道:“可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那海拉蘇在這江西省內,還是已經去了北邊。我們去北邊,有可能正好撞見她。”喬洛愚說了良久,見惜芷執著,心中發涼,半晌,他輕聲道:“惜芷,你不想回去看看你爹你媽麼?”
惜芷見說,心中一動,想著先生你終於說這句話了。她微微嘆了口氣,還是道:“我一定要見到陸大哥!”
鍾梨驀見喬洛愚這般執著地要帶阮惜芷去南邊,心不由得一寸寸地涼下去,不由得想對喬洛愚說惜芷心中裝著那陸二將軍,就算你帶她回家鄉她難道便會嫁給你麼!她再也聽不下去,心中也著實擔憂這海拉蘇得知了他們的行蹤,於是輕聲道:“阮妹妹,喬公子,你們先說著,我去周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危險!”說罷獨自黯然離去。
夜色清冷,月華銀徹,天地宛似空濛仙境。鍾梨驀獨自走著,只盼著能夠散心,沒成想一人孤寂,竟是越走越是難過。她想著喬洛愚對自己半點情意也無,從小到大,她哪得旁人這般忽略過,心中不由得酸楚無比,過不多時,竟是邊走邊流下淚來,打溼了無邊的月色。
走著走著,鍾梨驀來到了一條河邊,這河上此時竟是有不少船隻聚集,船都上了燈籠,遠遠望去,一片燈火輝煌,落在河面上,煞是好看。隱隱地有管絃之樂從河上傳過來,夾雜著人們的歌聲,好像他們在歡度什麼節日。
鍾梨驀心想,今日是三月二十九,並不是什麼節日,他們在這裡聚集卻也不知為了什麼。
原來這河上聚集的正是一些不得志的書生,這些人苦於科舉廢除,讀書無門,漸漸地便意志消沉下去,是以經常聚集在一起喝酒玩樂,作些詩篇,發發腹裡的牢騷。
鍾梨驀坐在河畔,呆呆地望著河邊長長的青草,微風拂來,這青草便搖曳浮動,此景倒也頗為怡人。
良久,她的思緒還是翩躚如蝴蝶一般地,飛到了喬洛愚那裡。她想著這喬洛愚為何這般執拗,這惜芷都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為何他還是這般放不下!
他是放不下,可她自己便能放得下了麼!
鍾梨驀暗下決心,不管這喬洛愚去到哪裡,她總是要保護著他,要跟隨著他!她自見到喬洛愚後,這一生便已經註定了離不開他了!
一想到這裡,心思陡然間澄澈,一時又是感傷,又是高興,五味雜陳於心,淚水不自禁地滾落下來。
遠處的歌聲愈來愈是模糊,船又駛遠了些,可這模糊的歌聲映著寥廓廣遠的星空、泠泠輝煌的大河,比之方才更加令人心神澄淨。
卻在這時,鍾梨驀聽到不遠處的矮樹叢後,有馬蹄的輕聲。她頓時疑心大起,跑到那樹叢前,悄悄地往裡面看。
卻見那樹叢後,一個棕袍男子站在馬邊,側持著一柄長棍,往河面上張去。鍾梨驀看到此人拿著武器,心中不由得有了三分提防之意,只見他身材頎長,頗為清瘦,側臉面容甚是俊朗,鍾梨驀看著他,突然覺得這人給他的感覺如此之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
第二十九章:妙計行外族火併 誤會生雙傑交兵 (3)
鍾梨驀只悄悄地看了片刻,突然之間,一股勁風撲面而來,鍾梨驀甚至來不及反應,只覺肩頭已然被拂中一棍。
鍾梨驀向後趔趄而退,退到了十步開外,卻見那男子持棍從樹叢後走了出來,一雙清澈眸子凝住鍾梨驀,用玉一般的聲音朗朗問道:“你是什麼人?”
鍾梨驀沒有避開這一棍,不由得惱羞成怒,她怒聲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什麼人?怎麼無緣無故便來打人?”
那男子朗聲道:“你行不合禮度之事,我打鬼祟偷窺之人。”鍾梨驀聽了這話,更是生氣,可一時又說不出什麼來。她強壓憤怒,意欲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於是問道:“你夜中策馬獨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