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不語,微微一笑道:“您是讓自己難過啊,還是讓那富戶難過啊?”
元兵一聽,素來對那色目富戶的積怨便湧上心頭,他想著若再不好好治治他,以後他總這麼說,難道自己還真就永遠收不上來錢了?更何況現在徭役和賦稅都在減輕,自己要那漢人農家的人也沒半點用處。是以他心一橫,決定就用喬洛愚的計謀。
喬洛愚搖著扇子,在旁邊駐足觀看。卻見那為首的元兵走到那色目富戶和漢人農戶前,道:“忘了和你們說了,最近政策有變,你們的私田一部分要交公,由公家派人打理,從此便不是你們的田地了。政策說,每一戶按照自家比例進行交田,家裡人多田多的,可以少交,家裡人少田多的,便要多交,知道了麼?現在,我就要派人去丈量田地了。”他扭頭對那漢人道:“你們家裡就這麼幾口人,那七十畝田肯定是要被撥走六十畝的。”又對滿臉訝異的色目人道:“你家人多,三十畝田只用交十五畝便可。”說著,便作勢要吩咐人去量田。
那漢人一家子聽得呆了,不再哭泣,一動不動;那色目人大喊道:“為什麼要充公啊?”元兵道:“這是上面的政策,不是你我可以問為什麼的。”
那色目人一聽自己的田地轉瞬之間沒了這麼多,哪還再詭名析戶?趕緊問道:“我要是有一百畝田的話,會收走多少?”元兵道:“收走五十畝。”那色目人一聽,算了算收走五十畝還是比收走七十五畝要划算的,連忙道:“官爺,我實話說了吧,我家裡確實有一百畝田,那七十畝也是我家的。”
那元兵一聽,心裡大喜,他恨道:“若不用此法激你,你仍不肯說那田是你家的!”那色目富戶呆了一呆,問道:“什麼激我?”元兵道:“根本沒有什麼私田充公,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讓你認了你家有一百畝田這個事實!然後不想出人,就老老實實地按照你家的田地給我交錢!”
那色目富戶聽了這話,如夢方醒,他臉色煞白,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元兵,道:“您老這個恩情,我可是記住了!”說罷轉身而去,回家取錢了。
喬洛愚見了這一幕,心中暗喜,他想出這條計策來,除了要幫那漢人農戶,也有要離間色目人和蒙人關係的用意。此時心願達成,他怎能不樂?
良久,那色目人才把錢財取來,顯是十分不情願。元兵們得了這許多錢,心中大喜,便不再管這裡,而是繼續徵徭役去了。
這色目人還立在當地,狠狠注視著那些元兵,顯是心中大怒。卻在這時,鍾梨驀騎著紅馬過來了,白色衣袍上略沾了些血跡。她問喬洛愚道:“已經辦妥?”喬洛愚點頭,鍾梨驀遂下馬,從懷裡摸出一封文書,給了那色目富戶,道:“你可好好看看。”隨即,喬洛愚和鍾梨驀上了紅馬,兩人飛速離去。
這邊惜芷已經在等著了,喬洛愚上了另外一匹馬,三人策馬迅速離開。
喬洛愚問鍾梨驀道:“你怎麼這麼快?還有,你衣服上怎麼有血?”鍾梨驀一笑,和喬洛愚、阮惜芷說了經過。
原來這鐘梨驀騎著紅馬,東問西問,一路飛行來到了那江西行省平章大人辦事的府邸。為了能夠進到府邸之中,她和門口的守衛、府邸裡的人都說是平章大人讓她來的。鍾梨驀生得絕色,這見到她的人都以為她是平章大人找來的新歡,再沒有任何想法,是以都不敢得罪平章,竟是毫無阻攔地讓鍾梨驀進到了府邸的內堂裡。
鍾梨驀進到內堂之時,剛逢這平章在裡屋打盹兒,她暗道天賜良機,連忙在外面的桌几上東翻西翻,看看有沒有減輕徭役的文書。也是那文書剛下來沒多久,還放在這桌几的平面上,她沒翻多久就找到了。她把文書裝了起來,看到那裡屋的江西平章還在睡覺,便想著一不做二不休,一劍下去,便把那蒙古人給了賬了。她衣服上的血跡就是這麼來的。
鍾梨驀殺完人後,把那平章好好地蓋上被子,就和他仍在睡覺一般。她既得了文書,哪還和那些人聒噪,於是施展輕功,從牆上翻出,騎馬而去。至於她翻出去時有沒有引起人注意,她也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紅馬神速,載著她來去飛快,是以她沒多久就回來了。阮惜芷聽了鍾梨驀的經歷,不由得讚道:“鍾姐姐有勇有謀,好生厲害!”
喬洛愚道:“咱們把減輕徭役的文書給那色目人看了,不知他會和那些韃子鬧出些什麼事來;況且鍾姑娘而今又殺了江西省的平章,看來不用多久,這江西省就會起一陣不小的風波了。”阮惜芷道:“那時候,說不定滿街上都是緝拿我們的告示。那海拉蘇也必定會循跡而來。”
喬洛愚望著惜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