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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交替。劍聖在甲板上和水手們打牌九講段子,輸了牌要一起大聲罵髒話。還教會了自己徒弟怎麼打。

殷璧越在海上不曾執著於分秒必爭的修行,但心境開闊,境界反而提升很快。

他不知道師父去東陸做什麼,也不多問。

七日之後他突破了小乘境,終於知道了師兄燕行在荒原上行走,便自行破境的傳說並非世人誇大。

他們在東陸下船,與商行分別,船隊老大還拍著劍聖的肩膀招攬,

“小兄弟啊,你們出師以後來跟老子跑船隊吧,好吃好喝,有老子一口就有你們的,一趟掙個十萬靈石,買宅子娶媳婦都不愁了哈哈哈哈哈。”

殷璧越不知所措。

劍聖從善如流的應道,“謝謝大哥。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啊。”

港口本是冷清,秋風裡孤零零的停著幾艘船。商隊的到來讓這裡活了起來。殷璧越隨師父順著人潮方向走,一路上聽見晦澀的口音,令他生出人在異鄉的陌生感。

但他莫名覺得師父對路很熟,因為看似走的隨意,目光卻始終堅定。

日落荒野,蒼穹如燃火。

他們走在草木凋敝的曠野,孤鶩長風,極目遠望,隱約可見天邊雲霧繚繞的雪峰。

能看到並不是因為它近,他們距離茫茫雪原至少還有千里。

而是因為那座雪峰很高,在東陸任何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都能看到。

百萬年前輝煌一時的魔宮就在那裡。現在則由魔道十二宮中勢力最大的金宮佔據。

殷璧越在書上看過很多次,無垠雪原,還有通天雪峰。

飛鳥難渡,難於上青天。

劍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微眯起眼,

“見過魔修麼?”

“見過兩次,在南陸的葉城和緹香山脈中。”

“交過手麼?”

殷璧越點頭,但想起自己那時的糟糕表現,一時有些赧然。

劍聖又問,“你覺得,魔修和我們的區別在哪兒?”

殷璧越覺得師父在考校自己,謹慎答道,

“我輩修行中人,以天地靈氣化為自身真元,吐納的過程中,吸取生氣,吐出死氣,是謂生生不息。而據說魔修的功法,百無禁忌,無論生氣死氣,一併吸收,甚至連活物的血肉,屍體的煞氣都可以收為魔息……”

他不曾見過魔修練功,這番話也是從典籍記載中得來的。

劍聖沉聲道,“不錯。但魔修也分為兩種。十二宮的弟子,在入門時,會由師門長輩將經脈寸寸打碎,催灌魔息。經脈重生之後,強度最高能提升十倍,更能忍痛吃苦的,還會讓骨骼面板都再造一次。人類的身體構造被改變,他們也不再認為自己是人類。通常自詡魔族。”

殷璧越蹙眉,正常修行者隨著境界的提升,身體狀況和五感也會變化,但也不至於產生偏離人類的自我認知。

劍聖似是知道他想什麼,

“如果你見過那些被扔在崖底,經脈盡碎,生存都是問題,卻還能互相廝殺,直到活下的人可以拜入魔宮,就會明白他們的想法。”

殷璧越沉默。

世人大多認為魔修殘忍嗜血,是因為修煉邪祟功法的緣故,但劍聖看到了更深層的原因。

東陸資源枯竭,勢力割據,弱肉強食,沒有一家獨大的宗門能制定規則。只要修行,渴求自保的實力,就會活在沒有盡頭的爭搶中,無時無刻不在考驗人性。長此以往,很多人適應了這樣的生活,東陸便愈發閉塞。

“師父對東陸很熟?”

殷璧越本是隨口問問,想來劍聖遊歷多年,哪有不熟的地方。知道十二宮如何收徒也不奇怪

誰知道衛驚風回答,“熟啊。我就出生在東陸,和李土根一個村。”

殷璧越無語凝噎。

劍聖也不欲再提這個話題,又說起了魔修的種類,“還有一種,沒有師門,自己摸索著修行。他們沒有依靠,同樣沒有束縛。擅長殺人奪寶,以搶掠為生,不在意代價,也不怕死。”

殷璧越道,“可怕。”

不怕殺人也不怕死。不受任何規則約束,更不用說道德良心。他不禁想到,如果遇到這樣的對手,即使境界相似,取勝也難。

劍聖點頭,“對,確實可怕……喏,你看,這不就來了一個。”

殷璧越停下腳步,驀然側目看去。只見半人高的荒草叢裡,有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沒有感情,擅長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