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恬又碰到了這個糾結的場景,她想跑的她真的想跑,可她拋不下這老弱病殘的一堆,就像當初在運送物資的車上時,她真想跳車,可週圍都是難民,她做不出這種讓自己顯得狼心狗肺的事。
尼瑪,不就是一條命嘛!秦恬悲憤的想,她開始摸索,把剛才還沒吃的香草培根拿出來握在手裡。
“你要幹嘛?”皮埃爾注意到她的動作,雖然看不清表情,但顯然表情很奇怪,“你不用顧忌我們,快點跑。”
“別吵!”秦恬緊緊盯著遠處兩兩散開開始四面巡邏的德國士兵,“你說,我要是在狗見著我的那一瞬間把肉餵給它,它是不是就能安靜了?”
“噗……”皮埃爾噴了,“這創意不錯。”
阿卡隱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說道:“姐姐,我覺得狗狗吃完了肉,會朝你叫,還問你要。”
“阿卡,別說了。”薩莎奶奶輕摸著阿卡的頭,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秦,你別顧忌我們,快跑吧,看到我們老弱病殘的,說不定他們不會為難我們。”
“那要是他們把你們抓起來,誰來照顧你們?”秦恬也不管別人看不看得清,扯扯身上髒兮兮的修女裝,“我可穿著上帝的馬甲,總不至於這麼不中用嗎。”
“對不起,拖累你了。”薩莎奶奶很歉意。
秦恬臉都紅了:“怎麼能這麼說,要不是你們的照顧,十幾天前我們倆就餓死了。”
這麼一想,她發現剛才自己想獨自逃跑的念頭那是相當的可恥,光記人家拖累,不記人家當初的援助之手,簡直就是個牲口,她都想打自己倆耳光。
說幹就幹,她piapia一左一右甩了個。
這時,身邊那些難民幾乎都走空了,秦恬這才發現,原來一路過來逃跑的難民大多都是青壯年,像薩莎老夫妻這年齡的還真少,所以現在她幾乎感覺不到周圍還有別的難民。
似乎遠處計程車兵也注意到了遠處麥田的騷動,加快腳步走過來,時不時警覺的朝四處搜查,秦恬幾乎有些盼望前面能被搜出一些沒來得及跑的難民,好讓她知道被抓到是什麼下場,可是顯然,經過十多天的奔波和磨練,沒有一個難民是笨蛋。
“秦,真的,你還是快走吧。”天已經接近全黑,秦恬完全看不到薩莎奶奶的表情,只聽到擔憂的話。
秦恬摸索著抱過阿卡,摟著他軟軟熱熱的小身子微笑:“薩莎爺爺,火把還在嗎?”
“在。”薩莎爺爺言簡意賅。
“我想,我們是不是把它點燃,省的他們突然撞見人,一緊張按下扳機,那就太冤了。”
沒聽到表態,火把卻刷的亮了,薩莎爺爺很酷的吹熄火柴,舉起火把揮了兩下。
遠處立刻傳來德語的大喝:“那兒!那兒有亮光!”
緊接著是狗兒興奮的汪汪叫,越來越近。
秦恬低頭問阿卡:“冷嗎?”
“冷。”小阿卡一向很老實。
“那就抖吧,皺起你可愛的小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話音剛落,一條威猛的黑背首先竄過來,被後面計程車兵拉著狗鏈不自在的朝他們蹦著,汪汪大叫,緊接著,兩個高大計程車兵撥開麥田走了過來。
他們謹慎地端著槍,從最右邊相互依偎的薩莎爺爺和薩莎奶奶,又看著穿著修女服的秦恬和可憐兮兮縮著的阿卡,緊接著看向了靠著秦恬眼睛半閉的皮埃爾。
“起來!”他們用德語大叫。
除了秦恬其餘幾人都一臉茫然,沒等秦恬準備用行動來翻譯的時候,另一個士兵立刻用撇腳的法語喊了一句:“舉起雙手!站起來!”
秦恬扶著皮埃爾站起來,吃力的舉起一隻手,而皮埃爾兩隻手都舉不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半死不活的站著。
薩莎夫婦還有阿卡倒是舉的很標準,子孫三人都是一溜平淡的表情。
一個士兵盯著他們,另一個士兵帶著狗狗走過來,搜了皮埃爾和薩莎爺爺的身,然後看看緊張的秦恬以及薩莎奶奶,還有一臉無辜純潔的小阿卡,搖搖頭,對另外一個人道:“沒有威脅。”
“那走吧。”兩人轉身欲走,突然其中一個轉身對薩莎爺爺惡狠狠道,“別在這兒點火!”
確實,密實的麥田中,一不小心就會引發火災,這個士兵明顯不是為了珍惜法國的糧食,而是為了他們軍隊的安危。
說話的是隻會德語計程車兵,薩莎爺爺緊張的盯著那士兵的臉,表情很茫然,見那士兵依然惡狠狠的,他條件反射的看向那個會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