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潸肝腸寸斷。那一夜,木潸終於明白,北冥兆族,預六合之難,兆八方之災,以己身代天地受過,原來,從來都不只是童年背下的一句族訓。“木潸,好好照顧自己,”木苒沉沉嘆氣,“凡事戒驕戒躁,不可輕舉妄動,一旦有了訊息,立即讓青鳥帶回給我,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我會過去幫你,在此之前,不要輕信任何一個陌生人,連路邊的一隻貓一條狗,都要小心。”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援>☆、飯友飯友中午十一點半,公園鐘塔城重建工地上,一群建築工人聚攏在一起,四五顆戴著安全帽的腦袋神神秘秘叨咕了半天后,一個高壯男人被推搡出了男人的陣地,臉紅心跳地往工地大門走去。一個黑短袖黑長褲黑棉布鞋的女孩子提著個灰藍布袋子,已經踮腳在工地正門前張望了半天。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年輕小姑娘,垂著柔順烏黑的長髮,怯生生乖巧巧站在堆滿廢材的工地大門口,自然引得來往工友們天馬行空地八卦了半日。馬大壯一出剪刀被王小石的石頭砸得那叫一個心花怒放,這便扯平了工服,撥拉著頭頂上齊齊整整的小平頭,往那水靈姑娘身前一站,羞窘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問上一句,“姑娘,你找誰?”那姑娘昂僵了脖子,這才看清馬大壯兩個深邃不見底的鼻孔,她憨憨一笑,小聲說道:“我找趙煜。”可憐馬大壯一顆剛剛初戀的小心肝立時被身後水泥攪拌機攪得血肉模糊,他愁皺了眉頭,心不甘情不願地抬手一指,“喏,趙煜就在那邊。”木潸循著他的粗壯胳膊望過去,一眼便在人堆和磚堆裡望見了趙煜。正逢趙煜抬頭朝正門這邊瞥上一眼,木潸捕捉到他眼裡的詫異和驚喜,隔著老遠的距離,便揮舞起手臂,一派小家碧玉的歡欣雀躍。一旁的工友們立即曖昧地打趣起了趙煜。趙煜推開眾人,扯下脖子上的灰毛巾,擦乾淨了雙手,這才快步走向木潸。“你怎麼來了?”趙煜仍是詫異,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木潸,怎麼還是一身黑?明明是個明眸皓齒的嬌俏姑娘,偏愛將全部的黑都往自己身上攬。木潸提高手上的灰布袋子,笑出了虎牙,“點心做得太多了,家裡又沒有冰箱,我尋思著你應該能幫我這個忙,就給你送過來了,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那我不客氣了!”滿頭大汗的阿保機聞著姦情的甜膩氣息,悄無聲息地躥了過來,“喲,秦羅敷你改名劉蘭芝啦?這麼賢惠?”木潸咯咯笑道:“你好呀,使君。”阿保機嘿嘿笑著拎過木潸手裡的袋子,“給我們帶什麼好吃的了?”趙煜回頭看了眼工地,被身後那泛著綠光的無數雙狼眼瞪得心虛,忙推了推木潸和阿保機,“我們到湖邊去。”趙煜帶著木潸往公園的湖邊走,阿保機手舞足蹈地跟在他們身後。三個人坐在湖邊的石椅上,阿保機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飯盒蓋子,先是被飯盒裡色彩鮮豔的美食引得大饞,定睛一看,卻又哀嚎出聲。餓殍一般的瘦猴子抗議道:“怎麼全都是素的?”木潸摸著自己的頭髮,眉開眼笑道:“肉價上漲了呀。”阿保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但馬上又乖乖閉嘴。沒錢也不是人家小姑娘的錯。趙煜比他直接,開口問道:“你家很窮嗎?”木潸滿不在意地輕笑出聲,“我從出生到現在,一塊肉都沒吃過呢。”阿保機沉默著撥了撥飯盒裡的綠菜葉,悲痛道:“怎麼一點油星都沒有?你們家不會連油都買不起吧?”木潸嘿嘿笑。阿保機頗為不解地嘀咕,“沒想到社會主義兩極分化,還是這麼的嚴重。”趙煜看著腿上的素材飯盒,有點過意不去,人家姑娘連買油的錢都沒有,還這麼熱情地給你做了兩人份的午飯,這不是情比金堅是什麼?“這根本就是蔬菜沙拉,”阿保機看一眼趙煜腿上的飯盒,把自己那盒也塞了過去,“我這份也給你吃吧,我去吃工地的盒飯。”一說完,人已經踮踮地跑遠了。正午湖邊的石椅上,只剩下木潸和趙煜面面相覷,兩個人都有點心慌的小無措。“咳……”尷尬的趙煜抓起筷子,去夾一粒紅豔的聖女果,跐溜,滑不溜丟的小果實從筷子尖上滑了出來,咕嚕咕嚕滾到一旁的草叢裡。“……”趙煜僵硬著雙手,訥訥地看著那粒果實。“……”木潸趕緊扭頭望天,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咳……”趙煜故作鎮定地重新去夾一片也不知道是白菜還是青菜的菜葉,嚼了嚼,機械地誇道:“味道挺好的。”木潸咯咯一笑,“我什麼味道也沒有放,就過了一遍水。”“……”趙煜老臉一紅,“我說挺好就挺好!”木潸憋著笑,趕緊坐好,捧著阿保機放下的那個飯盒,也跟著慢慢吃了起來。趙煜嚼著菜葉,輕聲說:“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嗯?”木潸從飯盒裡夾出一粒聖女果,穩穩當當放進趙煜的飯盒裡,“什麼事?”趙煜低頭看著那粒紅果實,“先是帶你去了會讓你不舒服的地方,後來又發生了那樣的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