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的腳距離地面還有兩米高。 趙煜站在她身下,低低地喊:“放心吧!我一定能接住你!” 木潸低頭抱怨道:“接不到的話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 趙煜哈哈偷笑,認真地點了下腦袋,“你相信我!” 木潸眼一閉,緊扣住石欄的手鬆開,整個身體往下一躍。 有初夏清涼的夜風拂過耳邊的髮絲,帶起少年少女的青蔥心事,繾綣交纏。 趙煜只覺得一個暖呼呼的柔軟身體沉沉墜入自己的懷抱,那是最直觀的重量,即使有所準備,依然猝不及防般狠狠跌入自己的生命,從此花團錦簇,香飄萬里。 木潸睜開眼,與橫抱著她的趙煜面面相覷。 趙煜壓低聲愉快地歡笑。 木潸被他的快樂感染,也咯咯地笑出了聲。 兩個人越笑越開心,木潸環住趙煜的脖子,兩個人像交頸鴛鴦般,互相依偎著酣暢偷笑。 燈火通明的客廳裡,木苒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聲,不知什麼時候從書房出來了的趙鈺坐在她身旁,勾著唇愉快地笑。 福壤從窗邊走了過來,低頭對木苒說道:“他們去了,小小姐是從陽臺上跳下來的。” 木苒的嘴角抽了抽。 趙鈺再也憋不住,撲哧一聲後,笑得驚天動地。 木苒生氣地將沙發墊砸了過去。 趙鈺接住沙發墊,笑得差點歪倒了眼鏡。 福壤垂手站在一旁,面上冰封不動的表情終於鬆動,那唇角似也微微揚了起來。 木苒瞧一眼他,再瞧一眼身邊笑得毫無形象的男人,抿著唇,也跟著笑了。 罷了罷了,少年情懷總是詩,隨他們去吧。☆、身世身世木潸跟在趙煜身後慢慢地走,趙煜回頭看她,剛想叫她走快點,忽然想起這個人要是真走快了,只怕自己就要抓不住她了,於是趕緊閉嘴,只在她身前隔了半米遠的地方,一步一步地引路。趙宅建在半山腰,這一帶隔開一段距離後才有那麼幾戶非富即貴的人家,往來都有車輛接送,圖了山上的清幽之後,便也不再嫌棄地勢偏遠出行不便,畢竟能住在這座山頭上的人家,誰家家裡不是一排的車隊隨時等著接送。其實趙鈺當初選了趙家的這處宅子用來安置木家姑侄的最重要的原因便在於這裡空間廣闊又人跡罕至,要是真又引了什麼兇悍猛獸過來,搏鬥起來也不至於被太多的人瞧見。當然,這樣的理由可不能被木苒知道,否則以她那多疑的性格,只怕又要無端揣測出他們的惡意來。趙家院子後頭就是一片野生小樹林,雖然有人定期過來驅趕野獸,平日裡還是沒什麼人願意進來,遇上的幾戶人家的院牆也是修得又高又厚,可見他們雖貪圖這山上的幽靜祥和,卻也未必是真心親近自然的。這小樹林並不深邃,趙煜在前頭走,木潸在後頭跟。頭頂上有皎潔的明月灑下浩浩清波,林子間時不時傳來幾聲蟬蟲的鳴叫聲,木潸踮著腳尖輕快地走動,恍惚覺得自己其實並未離開家鄉的小村落,她依然身處在那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樹海之中,一轉身,拄著龍頭柺杖的太奶奶便要兇起臉來罵她,罰她到祖宗牌位前跪足一個時辰。“你怕不怕?”前頭的趙煜突然問她。“怕什麼?”木潸不解地看著他,“有什麼好怕的呢?”這樣的樹林,是她自小玩耍慣的地方,她為什麼要怕呢?趙煜摸著光頭嘿嘿地笑,他想起身後這女孩可不是普通女孩,她有著最神秘的身世,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禮物,“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還能怎麼長大呢?像你一樣,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咻的一下,就長大啦。”木潸踢飛腳下的一小粒石子,雙手背在身後,閒適快樂。趙煜卻是一愣,苦笑道:“我不是這樣長大的。”木潸順著他的話自然問道:“那你是怎麼長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