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孫復鞅解釋道:“前番落玉池中,二位濯沐一清,卻還是依依取了你們的衣物去漿洗薰香,如若不然,只怕你們浴後還不得乾淨衣衫穿也。”
池棠和薛漾這才恍然大悟,怪道在岸邊脫下的衣服在穿起時已經整潔乾淨,甚至還熨平敷香過了,卻原來是這位依依姑娘的傑作?此際想來,當時依依用隔空取物之法,將他們在岸邊脫下的衣服取去漿洗乾淨,只是何以又幹的這般快,卻又猜想不透了,得道女仙,畢竟是有特異之處。
池棠和薛漾立刻站起,向依依長揖為禮:“卻是有勞姑娘了,多謝操持。”
依依嫣然一笑:“佳客遠來,旅途疲憊,這漿洗縫補,本也是依依分內之事。”
嚶鳴在旁邊不無誇耀的道:“依依姐姐可是錦屏苑除了公子外的第一念力高手,又特別的心靈手巧,她給你們洗過的衣裳呀,一年都可以不換了。”
薛漾立刻作勢在衣襟上嗅嗅:“果然是香,慢說一年,這輩子我都不換了。”
依依和嚶鳴對視一眼,嚶鳴小聲對她說了幾句,兩個人都噗嗤一下笑了,眼中全是戲謔之意。
“薛公子真會說話,不過這些蜜汁般的甜話得等翩舞姐姐回來,你對她說去。”依依言罷,和嚶鳴又笑作了一堆,顯然薛漾對翩舞的脈脈含情之舉早在她們之間傳開了。
薛漾黑臉一紅,公孫復鞅解圍般笑道:“兩個小妮子也不遵待客的禮數,速去傳菜,在看看幾位高朋到哪裡了。”
依依和嚶鳴含笑答應了,翩然而出,曉佩這次卻沒有跟去,面色一凝,白氣在原地盤繞了片刻,看池棠又和公孫復鞅交談起來,而薛漾在位上卻木木的若有所思,便忽的飄到薛漾身邊,輕聲道:“那翩舞是什麼人?”
薛漾沒有在意,也不好意思再就這話題多糾纏,憨憨的擺擺手:“不過是一面之緣,她們混說取笑的呢。”
“你說!”曉佩柳眉倒豎,語調雖低,語氣卻有些不豫。
薛漾覺得莫名其妙,一路上可從沒見過曉佩有這樣不豫的神情,又生怕妨礙了池棠和公孫復鞅的熱烈交談,便小聲回道:“說什麼那?好端端的誰又惹你生氣了?”
“死木頭!臭豬一般!”曉佩發了嗔,白氣一閃,忽的飄出了涼亭。
曉佩負氣離開,未辨路徑,化身的白氣不偏不倚正撞在一個剛信步邁入的魁偉身形之上,那魁偉身形似乎含有驅靈戾氣,曉佩方一貼近便覺得痠軟難持,唉喲一聲,白氣彈回亭中,又化作了女子形體,堪堪將倒。
那魁偉身形也吃了一驚,待看到曉佩形體現出,急忙伸手一託,一股雄厚而剋制了罡烈戾氣的力道將曉佩險些跌倒的身體扶穩,極重的北地口音響起:“阿也,錦屏苑幾時多了個魂靈?小姑娘,沒傷著你吧。”
曉佩看那魁偉身形粗壯雄武,虯髯滿腮,一身麻衣短襟,還揹著個破舊的斗笠,總有三十來歲的年紀,也不知是甚人,沒好氣的道:“我是沒實形的鬼啦,能傷到哪裡!”也不等那魁偉大漢說話,忽的又飄了出去。
池棠見來人正是素識,剛要起身見禮,卻見曉佩氣咻咻的化身而去,不由一愕,悄聲問身邊薛漾:“你怎麼她了?她怎麼那麼不高興?”
“誰知道?忽然間就是這樣。”薛漾聳聳肩,一臉茫然。
“呀呀,小姑娘脾氣不小哎。”那魁偉大漢倒是毫不介意,呵呵地笑道,此時公孫復鞅已經站起相迎:“這是復鞅今日新至的小朋友,童兄萬莫見怪,來來來,我向童兄介紹……”
池棠先上前攤手致禮:“正是相識,童兄還記得池某麼?”
那魁偉大漢正是在落霞山東山別院中見到的北地遊俠童四海,這童四海看似形貌粗莽,卻也是古道熱腸的信義之輩,池棠對他的印象很不錯,便趕上前來搶先施禮。
童四海還真是個憨直的人,挺熱乎的給了池棠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啊哈,是負劍士那,咱說呢,看著就眼熟嘛。”
薛漾也上前見禮,童四海一視同仁,忽的扯過薛漾狠狠的抱了一下:“記得記得,乾家的斬魔士嘛,跟孤山先生的那個弟子為了一隻小黃狗兒大打出手的不就是你嘛。”
一番話說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在落霞山紫菡院的往事又都歷歷在目了,公孫復鞅一邊招呼童四海坐下,一邊對池棠薛漾道:“紫菡院一別,除了池兄和貴派的幾位同門,復鞅便是對這位性情磊落,赤誠可感的童兄和定通神僧最為欣賞了,這次復鞅成婚,特地請了童兄前來,便是一起歡聚抒懷。”
“咱知道,公子是覺得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