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了,而澗碧卻倒在了血泊中。
終於,我不敢再想,直接癱坐在了墓碑旁的樹腳下,鼻頭一酸,雙眼一紅,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冒。
一直站在我身後不發一言的崔靈走了過來,站到了我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她有些驚訝道:“你哭了?”
我難過到了極點,也不回答,只抽泣著點了點頭。
崔靈冷冷道:“大男人哭什麼哭,起來。”
我聽後擦了擦眼淚,咬緊了牙關,本想止住哭泣,可誰知牙關一咬,眼淚卻冒出更多來了。
我止不住哭,唯有雙目含淚,看著眼前模糊的崔靈,爭辯道:“我還未及冠,算不得是男人。”
言罷後,我便再不顧自己在何方何地,再不管眼前站著的又是何人,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哭得越厲害,崔靈的神色便越發冷淡不悅,我本以為她忍到極點後,便會一走了之,將我丟在此地。
可誰知片刻後,她竟嘆了口氣,無奈地坐到了我的身旁,也不顧這腳下的泥地會弄髒她那身名貴的新衣。
她將身子往我這邊靠了靠,問道:“要不要?”
我抽泣著,問道:“要什麼?”
她別過了頭,道:“肩膀。”
我聽後愣了片刻,抬首看了一眼她冷若冰霜的臉,又低首看了一眼她那柔弱的肩膀。
崔靈催促道:“不要我便走了。”
下一瞬,我便將頭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全然將禮法拋到了腦後。
崔靈的肩膀看上去柔弱無骨,可當我真正依靠上去,卻發覺她的肩膀是堅實而可靠的。
正如她的一劍,又如她這個人。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當他們傷心到了極點時,都想要一個可靠的人在身邊,都想要一個可靠的肩膀在身旁。
崔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她的肩膀就是這樣的肩膀。
片刻後,崔靈問道:“哭夠了嗎?”
我露出了半張臉,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便繼續哭。”
話音落,我又聽話地將頭埋在了她的肩上,繼續哭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崔靈淡淡道:“日後你最好不要在旁人跟前哭,尤其是在女人跟前。”
我帶著哭腔道:“因為這樣便不像個男人是嗎?“
崔靈搖頭道:“倒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為什麼?”
崔靈的臉忽然變得有些許紅,她輕聲道:“是因為你哭起來的模樣太易使人圖謀不軌。”
作者有話要說: QAQ我也要肩膀靠,嚶嚶嚶
☆、皇帝的日記:七殺下
我沒聽懂崔靈話語中含的意思,也無心思去琢磨,便繼續靠在她的肩膀上,悲我還未悲完的傷,流我還未流盡的淚。
當我自覺該流的淚全然流乾了後,崔靈肩膀處的衣衫已被我的眼淚打溼得不成樣子了。
我抬起了頭,不好意思地用手替她擦了擦肩膀,愧疚道:“對不起小姐,你的衣服……”
崔靈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的肩膀,道:“這衣服我不會要了。”
我驚訝道:“啊?它又未壞,洗乾淨便又能穿,為什麼不……。”
崔靈睨了我一眼,我趕忙改口道:“不要便不要了,日後我賺了銀子,便賠給小姐一件。”
“你的銀子是我發的。”
我將身子縮成了一團,把頭靠在了臂彎裡,露出了半張臉,委屈道:“可那也是我憑勞力賺的。”
崔靈聽後又是一聲輕笑,道:“總歸你要賠。”
我輕“嗯”了一聲。
接著我們二人就坐在這墓場裡的大樹腳下,看著眼前的無數墓碑,吹著炎夏裡的熱風,靜默無言。
半晌後,崔靈忽然問道:“方才你在醫館門前說你的哈士奇是被一群人所傷?”
我點了點頭,便把那日遇到的事從頭到尾給崔靈講了一遍,講到最後我的眼眶差點又溼潤了。
崔靈聽後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打算找那群人報仇嗎?”
我搖頭道:“澗碧雖是他們所傷,可他們也是聽命於人,若我當真要報仇也該去找那幕後主使。”
“若你找到了幕後主使呢?”
我思索了片刻,苦笑道:“我知道人命和狗命是相等不得的,所以我不會殺他,只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再記恨那人一輩子。”
崔靈的臉似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