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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戰場上的廝殺是在一聲長長的號角之後拉開帷幕的,一瞬間羽箭齊發,滾木礌石呼嘯而下,戰車陷陣,如同猛虎下山,發出劇烈的咆哮,無情地撕咬著山下可憐軍兵的血肉之軀。旌旗林立,繡著天狗食日的圖案,玄黑色的底蘊,在日光的照拂下顯得可怕可怖,二十面大鼓被敲響了,上面大多刻著詭異的圖案,如同從閻羅殿中釋放出來的厲鬼,讓人膽戰心驚,咚咚的鼓聲宛若那些厲鬼的咆哮,衝擊著山下每一個人的耳朵。

靈谷峰上燕王、雲琮、李菁逸三人相對而坐,杯中斟滿美酒瓊漿,觥籌交錯之聲常被戰場中的喊殺聲淹沒,風飄絮手持琵琶,在靈谷峰的山麓揀了一塊乾淨的山石,應和著那鼓聲彈奏起來,開始時宛若金鼓齊鳴,眾人吶喊,接著馬蹄聲,箭弩聲連成一片,這時戰場上夾雜著人中箭之後的喊叫,馬中箭之時的嘶鳴,將戰場上齊軍的神經拉到最緊張的邊緣,幾乎要被扯斷了。鼓點聲越來越濃,琵琶也越來越慷慨激昂,風飄絮十指芊芊,如同算賬時撥打算盤一樣麻利,一曲琵琶暗藏金戈鐵馬之聲,直教人心神俱裂。

突然琵琶仿若無聲,只見戰場上血紅滿布,滾滾的塵土帶著濃重的血點,空氣裡衝斥著血腥和屍體的惡臭,將整片華夏大地變成血染畫帛,戰場上的慘嚎越來越弱,那可怕的琵琶聲又重新響起,卻與開始不同,形成一股悲哀之情,婉轉纏綿,不可斷絕,似是對這血染江山的悲哀,又夾雜著一股天然的悲憫,是對死去亡魂的感傷,那些即將接受死亡的人面上的猙獰突然平靜如水,這一幕並不比霸王別姬慘烈,哀婉之情卻已至臻境,在靈谷峰上的三人不禁嘆道:“好一曲十面埋伏!”

獵獵的風捲著戰場上的硝煙逃向遠方,旌旗像折了腰的樹幹,頹然地倒在一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邊的歸鴻不願看到這一幕,帶領同伴以最快的速度飛走,黃昏的晚霞卻還不及大地嫣紅,黃色的雲朵也被暈成了血紅的顏色,唯有那立於山麓的一點白色人影依舊鮮明。

☆、擒主將再振軍威 冷箭矢一發即中

陽光如晶亮的小溪奔向山谷,奔騰的暖意被還有些寥落的枝椏遮擋,灑下斑斑駁駁的影子,遠山冰雪消融,厚重的白色冬衣被褪掉,顯露出偉岸的身軀,萬物復甦,到處可見隱約的綠意,生命萌動的一刻,讓過路的行人不勝欣喜。

一隊兵馬逶迤行進在崎嶇的山路間,為首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峨冠飄帶,白皙的面頰如一塊沒有瑕疵的美玉,額頭上帶著密密麻麻的汗珠,顯然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身後計程車卒推著糧車,鼓鼓的袋子宛若可愛的娃娃,他們行進一座營寨,寨上的哨兵一探頭,連忙向寨下的人招手,“秦參軍!”來人正是秦懷遠,他將所有糧袋都運入庫房安置後,便來到中軍大帳覆命。

半月前燕軍佔領洛城,但風飄絮入城後並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多了一絲怔忪,直至關子義與葉翎羽率領的隊伍進城後,她知道一切都晚了,管寧這置之死地而後生之計用得頗為高明,她佈下十面埋伏之陣,他就偏讓自己中計,實際上卻派出老弱殘兵拖延時間,自己卻帶著精兵強將退到了糧草充足的江城,且早在那一處缺口布下埋伏,反讓他們受到了損失,而且對方折去的軍隊,只不過是沒有大用處的老弱殘兵,而他們損失的卻是歷經多年訓練的精兵,這十面埋伏真是可惜了。

此刻燕王與雲琮,李菁逸,風飄絮四人正研究陣法,秦懷遠不忍打斷,便侍立一旁等待,“江城是座堅城,但四野空曠,周圍的山川地勢不可依託,如此,我們該用何等陣法才可戰勝齊軍?”

李菁逸翻閱著古代典籍和風飄絮撰寫的心得,突然那雙澄澈的眸子好像發現了什麼,湧動著欣喜的光,“主公請看,我們可先用金輪陣佯攻其主力,待敵方攻我側翼薄弱之處時,即變為鶴翼陣,誘導齊軍進入包圍圈。”

燕王劍眉微挑,繼而去看那古籍上記載的陣圖,“子初和軍師以為如何?”

雲琮修長的手指在圖上比劃著,“既然我們能從古籍上查詢,管寧亦能找到,陣法之妙,在於變化多端,捉摸不透,最好能在子軒的提議上再多些變化。”

說著,他望向風飄絮,風飄絮會意,便起身應道:“主公,臣以為金輪陣可不做佯攻,而作主攻,並且在末位處可隱隱作出鶴翼陣的影子,讓管寧放心攻我軍薄弱之處,反而引他進入金輪陣的強勁攻勢之中,到時或許還可擒得一員大將。”

燕王笑道:“就這樣決定,明日升帳議事時即令各位將軍依計行事。”

風飄絮隨意地往帳中一瞥,卻看見了侍立在一旁的秦懷遠,“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