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
聽見了父親的聲音
還有母樣的聲音
那宛如燕子一般
趟過故鄉大海的風兒呀
當我側耳把你傾聽
就會傳來遙遠而慈祥的
父親的聲音
還有母親的聲音
儘管8 月才過去了一半,但一聽到這歌聲,就會有一種真切的感覺油
然而生:彷彿秋風正從海面上徐徐吹來,即使是在盛夏的早晨和傍晚,海風
也挾帶著一種秋天式的虛無感迎面吹來,少女那像是對著遼遠而浩淼的大海
娓娓傾訴著什麼似的悽婉而澄瑩的歌聲更是營造出了秋日的落寞。千花子淚
眼婆娑地遙望著大海,看夕暮的晚霞漸漸染紅遼闊的海面。
“那女孩肯定上過學,你聽,她不是很會唱歌嗎?”
“即使沒上過學,也不一定就記不住歌詞。不知她有父母沒有?”
“有是有,只是相距遙遠罷了。她不是在唱:傳來了遙遠而慈祥的父親
的聲音嗎?”
“或許吧。說真的,我們學校的清水同學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身在何方
哪。”
“要是那女孩就是她的妹妹就好了。”
“多動聽的聲音啊。肯定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吧。”
“千花子也肯定會喜歡上她的。”
“我想是的,瞧,那鴿子正一邊入迷地傾聽著主人的歌聲,一邊在主人
的頭頂上緩緩盤桓哪。”
“它是在偵察著,女孩父母的船隻是否會在眼前一縱而過。”
“哇,行雄什麼時候變成了那樣一個空想家?”千花子把手搭在行雄的
肩膀上,像是在安慰他似的輕聲囁嚅道。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厲的
高叫;
“小夜,你竟敢又逃到這種地方來了,你這畜生!這次絕對不會再放過
你了。”
行雄和千花子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只見一個婦人正一把抓住少女的
胸襟,一邊使勁往岩石上拽,一邊像個瘋子似的將拳頭揮落在少女的頭上。
“對不起,對不起。”
行雄向著哀叫的少女飛奔而去。他一把拽住那婦人的胳膊,大聲喊道:
“這可使不得呀,阿姨。你不要再打這孩子了。”
“你想幹什麼?你這個毛頭小子!”
行雄被那婦人一頭撞出老遠,踉蹌著抓住了旁邊的地藏菩薩。在地藏
菩薩胸口的最上面扎著那條清水織的毛線圍嘴兒。鴿子悲憤地振動著翅膀,
飛了起來。
三
老師的頭是一座黑色的森林
森林裡面究竟有什麼樣的人
原來有兩三個滿身塵土的孩子
在森林的樹木之間玩耍嬉戲
老師的眼睛是一個圓圓的水池
水池裡面究竟有什麼樣的東西
原來裡面有圓圓的小小島嶼
島嶼裡面又有什麼樣的東西
原來裡面有小小的房屋和城市
老師的鼻子是一座光禿禿的小山
小山下面究竟有什麼樣的東西
原來那兒有兩個圓溜溜的洞穴
洞穴裡面又有什麼樣的東西
漆黑的山坡上是毛茸茸的樹林
老師的嘴巴是一個圓圓的洞穴
洞穴裡面究竟住的是什麼樣的人
原來是幾個白面板的弟兄
裸露著身體正襟危坐
其實,孩子們比大人更像是個詩人。
無論哪所學校裡都有這樣一些孩子:他們特別擅長於將自己的所見所
聞一一編成歌曲。
今夜,一個小詩人又開始了這樣的吟唱。。不用說,曲調是信口亂編
的,歌詞也缺乏韻律。儘管算不上一首真正的童謠,但歌中所唱的並非別的
什麼東西,而恰恰是武田老師的頭和臉,所以,在它營造的快樂氣氛中,大
家歡呼雀躍著湧向老師的身邊,儼然像是要一一審校歌中的內容是否與實物
相符似的,目不轉睛地審視著老師的臉龐和頭部。
行雄也不甘示弱地跳過去,坐在了老師的膝蓋上說道:
“水池裡面的島嶼,就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