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命對著我點了點頭,又看向沉新,“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不是我知道得清楚,是這出戏太老套了。”沉新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眉眼間帶上了幾分猜對答案的得意。“你既說那謝醉之是你二哥的轉世,又牽扯出了一出死而復生的把戲,不是前生,難不成還是後世啊。”
司命一笑,也不回答,雙手背後地帶著我們走向酆都大門,離得近了,守在城門口的十二清鬼君就一字排了開來,手中各拿著一柄夜叉戟對準了我們,其中有一清鬼腰間配著七域令牌,上前一步,對我們喝道:“來者何人,來我酆都有何要事?”
“在下神霄殿司命府司命,”司命對著那七域清鬼做了一揖,“今日來,乃是為了家兄當年輪迴一事。”
“原是司命神君。”那七域清鬼對司命還了禮,神色一鬆,卻又眉間一簇,猶疑道,“令兄可是天宮二殿下流初神君?”
“正是。”
“當年令兄十世輪迴已是功德圓滿,今日更是令兄大喜之日,神君此來,莫非是這其間有什麼差錯?”那清鬼道,“若如此,小臣即刻便去稟報帝君。”
“這倒不用。”沉新忙上前一步,伸手阻止,“我們此行不過是想去三生石上一觀當年究竟,用不著勞煩帝君。”
“沉新神君?”那七域清鬼似乎識得沉新,見到沉新先是一愣,而後神色一凜,“神君也是為了天宮二殿下一事前來?”
我看他臉上有幾分疑惑,心想著莫不是沉新當初教訓流初那點子事都流傳得這麼廣了,就看著那清鬼將視線轉到了我身上,“這是……龍族六公主殿下?”
這回換我愣住了,這個清鬼認識我?我怎麼沒有印象?
……呃,莫非是當年我和二哥來地府把不知怎麼就發瘋的三哥拖回去時鬧的動靜太大,正巧當時這位七域清鬼君也在場,所以才對我印象深刻?
想到此,我嘴角一抽,正想著怎麼圓話,沉新就上前一步,擋在了我身前:“她和我一道過來,也是為了流初神君一事。酆都忘川看守嚴厲,要登上彼岸則需鬼君令牌,不知鬼君大人可否為我三人引路?”
“能為神君帶路,是小臣的榮幸。”那清鬼忙道,也不顧我了,轉過身對那十一個清鬼揮了揮手,揚聲喚了一句,“開城門!”
眾清鬼齊齊應下,開啟了酆都城門。
酆都大門一開,萬千鬼哭狼嚎之聲就隨之撲面襲了過來,端的是刺耳淒厲,關鍵是這聲音還如海浪一般蔓延不絕,聽得我耳膜一陣發痛,就像有人在我耳邊打鼓一樣。
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我的天,之前我來地府時都沒有這麼淒厲的鬼哭狼嚎,今天是怎麼回事?是酆都本就如此還是我們又撞上什麼好事了?
“哇,”沉新感嘆了一聲,“這酆都還真是萬年不變的陰寒冷厲啊,看來鬼城二字也不是沒有道理。”
司命嘖了一聲,沒有開口,不過臉色也有些難看。見狀,那清鬼便笑道:“三位有所不知,這是酆都常有的事,酆都地屬陰寒,又處極北,對於那些冤魂厲鬼來說是最難受不過的五行風水,即便是一陣風也能像刀子一般刮在身上,自然就常常鬼哭狼嚎了。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這鬼哭狼嚎只在這條鬼門街上能聽得到,等過了望斷枯,這些聲音就聽不到了,三位暫且擔待擔待。”
“無礙。”司命點了點頭,“還要勞煩鬼君為我們帶路了。”
“神君,這邊請。”
清鬼在前方帶路,司命緊隨其後,我的腳步有些緩慢,落在他們兩個後面,耳邊的淒厲哀嚎之聲綿延不絕,也不知是這酆都的寒氣所帶還是這聲音的緣故,我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眼前竟有些發昏。
“怎麼了?身體難受?”沉新陪著我走在後面,見我蹙著眉頭,低聲問道,“可是之前在深淵受的傷還沒好?”
我蹙著眉,運起法力將那股不適逼下,搖了搖頭:“那點傷早就好了,我——我身體有些虛,可能是突然承受了這裡的寒氣,一時……有些受不住。”
“體虛?”他重複了一遍,看上去有些疑竇。
我點了點頭。“……嗯。”
他的神色就變得有些莫名起來:“龍族生於水中,水性屬寒,你在深淵那會兒說體虛還說得過去,可是這酆都雖稱鬼城,但因著有酆都大帝坐鎮,清鬼巡邏不斷,這裡的戾氣比深淵要弱得多,倒是寒氣有些逼人入體。你身為龍族,竟應對不了這些寒氣?”
“你、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反正我就是體虛那麼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