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點頭,“確實。” 她轉念一想,在衛懷信胳膊肘上撓撓,“你高中畢業舞會,請的哪位女伴?” “是我學習小組的一位華裔同學,她那時剛來美國一年,她父母也很保守,本來並不同意她參加舞會,見到我後……” “就同意了?” “不是,是更不同意了。”衛懷信聳聳肩,笑道,“他們怕女兒從此患上相思病,再也不能專心學業,於是死活不同意。” 杜若予低頭忍笑偷罵,“不要臉。” “後來那女同學翻牆偷跑出來,堅持陪我參加完了畢業舞會,為此,她的新裙子還被勾破了。” 杜若予立即換上溢美之詞,“勇氣可嘉!” 他們倆邊談笑邊邁進遊輪宴廳,這二位,衛懷信的外形自不必說,杜若予清妝煙裙膚白如雪,因為緊張,臉不自覺繃著,高挑纖瘦的身形更襯得非凡塵中人,世外冷仙一般。 他們的手挽在一起,時不時耳語言笑,舉止親暱,自走進主廳起就引得不少人竊竊議論。 雖說是辦給女兒的畢業舞會,但場上多的是年輕商賈和業內才俊,衛懷信是歸國的精英,學歷和履歷都鑲了金,不少人見面便與他招呼,熱熱鬧鬧地聊上天。 杜若予架子擺得住,底子卻有些虛,尤其如今過多矚目聚集自身。 她能察覺自己腿肚子發緊,但她也不斷告誡自己。 不能逃。 這世上的路,總要跨出第一步,才能不斷走下去。 賓客到齊,遊輪啟動,沿著華美龍江開始夜遊。 主持人站出來說上兩句話,舞會開始,舞會的主角——那位剛畢業的千金小姐在另一位世家公子的牽手下,踏著聚光燈步入中央,兩個人錦衣美裙,搭肩摟腰,率先共舞。 杜若予聽到旁邊有人小聲豔羨,“王子和公主啊!像童話故事裡一樣。” 她抿唇偷笑,迅速看眼身旁的衛懷信,驕傲地認為這世上能當得起王子稱號的,只有這位光彩照人的衛先生。 像有心電感應,衛懷信低頭,瞧見她在笑,忍不住捏捏她的小手指,附耳過去,“你笑什麼?” 杜若予笑道:“想起你在我家跳的老年迪斯科,你敢在人前跳嗎?” “當然不行。”衛懷信揚眉,“那個舞,這輩子只跳給你一個人看。” 開場的舞者結束一曲,更多年輕男女相擁滑入舞池,衛懷信放下手中酒杯,理理衣襟,轉到杜若予身前,含笑俯身邀約。 旁邊又有女生羨慕地嘆息。 杜若予微微笑,將手交託於他。 這是如夢似幻的一幕,像綻放在寂寥苦寒深夜裡的一朵花,不僅帶來生的希望,也帶來美的視效。 燈光、音樂、旋轉、飄忽。 最重要的是。 她所渴望的這個人。 她所奢求的這場愛。 如今都成了真。 衛懷信摟在她腰上的手,他近在咫尺的脖頸,他永遠值得信賴的胸懷,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都是真實的。 燈光惑人間,杜若予真想親上他的嘴角,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 杜若予雖然學會跳舞,卻還不習慣長久踩著高跟鞋,她很快累了,躲到一旁的小沙發上邊看夜景邊休息,衛懷信陪著她的片刻功夫,已經有三位大膽的女孩過來搭訕,都被他一一婉拒。 “我要陪著我的女朋友。”他和每個人都這樣說,介紹杜若予的時候,驕傲滿滿。 在經過兩輪正統舞會樂曲後,燈光節奏突變,大家更為熟悉的電子樂一登場,年輕男女頓時熱鬧起來。 杜若予挨著沙發背,因為喝了點酒,笑容有些迷醉。 衛懷信將她拉起,“我們去船頭。” 船頭除去大片夜景和夏夜的風,一個人也沒有,衛懷信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杜若予肩上,與她並肩站在船舷後。 杜若予朝他昂起臉,笑眯眯的,眼裡閃著勾人的光,“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