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陽是最早走的,他走的那天,王中塔來送他。 王中塔身無一物,便拿紅色水筆在董陽手腕上畫了條紅色小魚。 幾個月後,他也離開戒治中心,等他父親死亡後,他做的,是篇番外,寫到的細節都是網路上各大采訪裡真實出現過的,想以這種方式給這個故事做一個了結吧。 你們中的少數派 王子公主 衛懷信從車上下來,他一身黑色定製正裝,因為見過杜若予那條菸灰色的裙子,故而繫了個同色系的領結,堂而皇之地要將他們的情侶關係昭告天下。 他已經在這個位置等了杜若予許多次,從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興奮。 他想自己終於能瞭解年輕時代,身邊男同學邀請、等待女同學時的雀躍心情。 他以手扇風,感覺六月的南城可真是燥熱。 學林街的路燈將他映照得長身鶴立宛如天人,攪得魏嬸躲在店裡偷窺良久,才扭著手,有些羞怯地走出來和他打招呼。 “衛先生,這是要接我們小大仙去哪兒啊?”魏嬸越往衛懷信面前去,越覺得此刻的衛帥哥比千金一擲的衛財主更叫人頭暈目眩,她一把年紀,自恃閱歷,卻突然鬧不清美色和金錢,到底哪個更重要了。 衛懷信衝她笑,“帶她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好好好,年輕人嘛,就該玩玩吃吃。”魏嬸陪他站了會兒,總忍不住偷瞄衛懷信神采奕奕的臉,“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好像長得不一樣了。” 衛懷信摸摸自己的臉皮,“哪兒不一樣?” 魏嬸若有所思道:“那個詞怎麼說的?煥發?容光煥發?就特別精神,跟中了一千萬還不用納稅似的,眼裡亮晶晶的。你這樣的上了電視,全場女嘉賓都要為你爆燈的!” 不怎麼看綜藝的衛懷信沒聽明白,“為什麼要爆燈?” 魏嬸想了想,通俗解釋,“就是特別特別喜歡你的意思,每個女的都想和你牽手結婚過日子!”她小心翼翼戳戳他的胳膊,壓低聲偷問,“哎,說實話,你是不是中一千萬了?” “一千萬為什麼要靠中獎?我賺一賺就有了。” “嚯!”魏嬸瞪圓眼睛,“嚯!嚯!” 衛懷信自信地笑。 魏嬸覺得年輕人太驕傲不好,開始出謀劃策,“你既然要和小大仙約會,你給她製造驚喜了嗎?電視裡演的那種,譁一下。” 衛懷信摸著下巴深思,“沒有。” 魏嬸拍拍他胳膊,示意他低頭附耳,“我教你一個。” 杜若予踩著高跟鞋,化好淡妝,穿著仙女教母送給她的煙色仙裙,推開樓下鐵門,款款朝熟悉的車走去時,納悶地沒瞧見今夜的男主角。 她左右張望,又俯身往車裡看,都沒看見那個等她的傢伙。 不僅如此,街上除了路燈,往常店鋪的燈光也都滅著,昏暗的像是集體歇業了。 “……去哪了?”她奇怪,就要打他手機,突然,邊上以麻辣燙店為首的幾家小店鋪一口氣全亮出燈與招牌,同時,杜若予身旁的保時捷也亮起兩盞大前燈。 光彩奪目間,衛懷信就站在麻辣燙店的沿街燈箱旁,滿面都是笑。 杜若予被嚇一跳,卻也忍不住笑,“你幹什麼?” 衛懷信斜倚著拍拍燈箱,從容笑道:“爆燈啊。” 話音剛落,一曲《難忘今宵》從隔壁滷麵館的喇叭裡大分貝地傳了出來,“難忘今宵,難忘今宵,無論天涯與海角,神州萬里同懷抱……” 衛懷信側耳聽了聽,挑眉而笑,“這是他們專門挑的背景音樂,說很適合我們。” 杜若予笑得前俯後仰,“你知道這是什麼歌嗎?” 衛懷信雙臂環胸,“不都唱了嗎?難忘今宵,嗯,寓意很好。” 杜若予看他一身紳士西裝站在破舊老街,悠然自得,就像在看一場八十年代的離奇電影,更是樂不可支,“他們?這破招式,哪位大嬸教的?” 一聽說破,衛懷信不假思索就出賣同夥,“魏嬸。” 魏嬸從店鋪透明簾子後鑽出顆圓滾滾的腦袋,笑嘻嘻道:“小大仙,你今晚好漂亮啊,像電影裡的公主!” 明亮橘黃的路燈下,杜若予微牽兩側裙襬,衝她屈膝行了個禮,笑吟吟的。 魏嬸捂住眼睛,哎喲哎喲笑著躲回去。 衛懷信開啟車門,護著杜若予的腦袋讓她上車,隨後自己快步入座,笑道:“準備好去玩了嗎?” 街頭巷尾,著名音樂家還在唱,“告別今宵,告別今宵,無論新友與故交,明年春來再相邀……” 杜若予舉高雙臂,十分自信,“準備好了!出發!” === 富豪給女兒辦的畢業舞會在南城龍江畔的一艘豪華遊輪上,衛懷信和杜若予過來時,江岸和船身已是流光溢彩,男男女女盛裝打扮混雜在一起,觥籌交錯,笑語晏晏。 杜若予悄然咋舌,“我高中畢業那個年代,家長只辦謝師宴,規規矩矩吃頓宴席,從沒聽過畢業舞會。” 衛懷信笑道:“畢業舞會在國外是常事。” 杜若予這位外國文學翻譯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