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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艾聽到後,笑道:“行啊,算得越來越快了!” 戴著口罩的法醫淺淺一笑,擋在眼鏡後的兩隻圓眼就彎出幾道褶子,“就你話多,還不快找!” 方未艾笑嘻嘻淌回塘裡,俯身一寸寸地往淤泥裡摸。 不知摸了多久,終於叫他摸出點成績,他輕輕捧出水面一蕩,從腳底心到天靈蓋都細細麻麻抖了個遍,“媽呀!這是隻手!” 這回不用法醫辨認,他也能認出,自己撈出的是截人的左手。 方未艾也有豐富的辦案經驗,撈出這隻手後就覺得不大樂觀。 這截斷手在水中浸泡太久,又深受河水流動刮碰影響,外表皮幾乎已全部脫落,手上還不斷滲出黑色黏液。 他走到岸邊,把斷手遞給法醫,撇嘴,“求你菩薩顯靈,務必能從這手採集到有效指紋。” 法醫只看一眼,搖頭,“已經成手套樣化了,有一定難度。” “別啊!”方未艾哀嚎。 法醫又笑了笑,開始反覆衝剝斷手上的粘質肌液和混合雜物,然後又蹲在岸邊,把斷手託在水中水平抖動,做完這些,他仔細檢查斷手的每處細節,對陳副隊說:“剩下要回實驗室處理了。” 泡在魚塘裡的警察們又來回搜尋許久,直到再找不出一塊屍塊,才紛紛上岸。 方未艾脫下臭烘烘的漁褲,和荊鳴說:“看來兇手只往這兒拋了三分之一的屍體,找不到頭顱,也沒人認屍,現在就希望dna那邊能比中死者身份了,要不然又是一具無名女屍,好麻煩。” 荊鳴凝重地點頭,卻想起另一件事,“哎,你手機剛剛一直在響,我看了一眼,是衛懷信。” “他找我?” 荊鳴問:“他不是回美國了嗎?還和你有聯絡吶?” 方未艾抹抹脖子上的汗,“他啊,一直託我照顧杜杜來著,哼,喧賓奪主。” 荊鳴喲呵一樂,揶揄他,“你說這話,就不怕你家杜杜半夜往你樑上吊個小鬼?” 方未艾哼哼兩聲,“我們杜杜才不幹這種邪魔外道。” 荊鳴又笑,“哪是不幹,是不會吧?” === 傍晚時分,聽說衛懷信回國,也即將要走,急匆匆趕來相見的方未艾便上門了。 他來的時候不僅渾身惡臭,手裡還拎著個屎黃色的編織袋,袋裡似有活物,嚇得杜若予抵住門,死活不讓他進屋。 “活的!是活的!”方未艾解釋,“這是我媽要我送去我師父家的走地母雞,沒死,也沒禽流感!放門口丟了怎麼辦?可貴了!” “它是活的,你為什麼臭得像個死人?” “那我剛從現場回來啊。” 杜若予不敢置信,“你直接從兇殺現場來我家?” “不是兇殺現場,是拋屍現場,而且我中間還繞道去了趟我媽家。”方未艾撩起衣袖,露出黑壯小臂上的紅腫,滿臉無辜,“你看,我媽擰的。” “……”杜若予心說你媽怎麼不乾脆擰斷你的腿。 兩個人在門口對峙半晌,最後杜若予氣力不濟敗下陣來,眼睜睜看著方未艾把編織袋拎去陽臺。 本來在沙發上坐山觀虎鬥的衛懷信登時跳起,奔過去一頓劃清界限,“別讓你的雞靠近我的樹!” “呀,還有棵草!”方未艾丟下他的走地雞,好奇地撥弄衛飽飽的枝葉,“你們往家裡搬盆草幹什麼?這能吃嗎?是西紅柿還是小辣椒?” 衛懷信推著方未艾迅速回到客廳,順手關緊陽臺門,不讓他有機會對衛飽飽動手動腳。 “小氣!”方未艾也不和他計較,往沙發上大刀闊斧一坐,便指使著杜若予端茶送水。 衛懷信看不慣他頤指氣使的模樣,摁著杜若予不讓動,堅持要有手有腳的方未艾自己去折騰。 “大哥大姐,行行好,我一整天都在打撈屍塊,還千里迢迢趕來看你們一眼。”方未艾手腳攤開,確實累得像條狗,“不都說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嗎?情呢?愛呢?還是說你們只對彼此如春風溫柔,對我就像嚴冬般殘酷?” “……”杜若予不想和這二位探討情愛問題,順杆子轉移話題,“打撈屍塊?哪裡的分屍案?” 方未艾一提起案情就滔滔不絕,“昨天傍晚,有釣魚的群眾在五縣魚塘發現一截人體小腿,我們今早天一亮就去打撈了,撈半天也沒撈出個全屍,死者身上赤條條,周圍蒐證也找不出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這不正忙著周邊排查,看能不能直接查出死者身份嘛。” 衛懷信好奇問:“死了多久?” 方未艾抖抖腿,“得有十多天吧,具體要等法醫報告。” 衛懷信又問:“十多天,沒人報失蹤嗎?” “這位小同志,你知道南城這樣的人口大城市,外來務工人口多,人員流動大,每年每個月會有多少起人口失蹤報案嗎?”方未艾老氣橫秋講完知識點,驀地又咧嘴一笑,“當然,這之中大部分是婦女老人兒童走失,不少還是虛報誤報,夫妻吵架子女離家出走的,也不少。” 杜若予抱起胳膊,“聽你口氣,我差點以為南城要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