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巧眉說,惟綱沒死,他回來了。”
這下子,戚惟傑的臉更沉、更臭了,他暴怒地吼道:
“柳嫣然,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對我而言,戚惟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是你大哥。”她沉靜地說道。
“哼!大哥!我們兄弟倆早在十年前的奇萊山上恩斷情絕了,否則他也不會在十年後回來報復的,我有今天都拜他所賜,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給我的打擊。”他恨意甚濃的。
柳嫣然不可思議地凝睇著被恨意扭曲了臉的丈夫,心想,親兄弟何以有這般深仇大恨呢?那天,戚惟傑和戚名紹父子衝突的畫面湧進腦際……
“惟傑,我想你大概誤會了爸爸,手心、手背都是肉,爸對你們兄弟倆的愛,是不會有差別的。”
“我不敢相信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竟然這麼盲目!”戚惟傑陰沉地說。
“愛之深,責之切。爸爸若不愛你,又何必去苛求你呢?”柳嫣然實在不明白戚惟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偏執觀念。
“他不苛求我,只是貶低我,反正我沒有戚惟綱的優秀出色嘛!夠了,下要再談這個問題了。”說著,他發動引擎。
柳嫣然卻緊接著問:
“惟傑,當年惟綱是怎麼摔下山崖的?”
戚惟傑臉色丕變,呼吸加快地大吼:
“夠了!別再問了,讓我安靜一下,行不行?”
“事出必有因,惟綱沒死回來了,卻不肯出面相認,搖身一變成為國際大集團的總裁,並且大力地打擊戚氏。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原因何在,否則這些日子,你不會睡不安穩、焦慮不安,甚至躲了起來,不願出面解決問題或是展開反擊行動。”柳嫣然一針見血地打中戚惟傑的痛處。
“夠了!夠了!你別再說了!”
“啪”的一聲,戚惟傑狂亂地摑了柳嫣然一記耳光。
瞬間,柳嫣然臉上浮現五指紅印,頰上熱辣疼痛著,淚水兒在眼眶裡打轉,她緊抿著嘴唇,掉頭注視著車窗外。
戚惟傑呼吸沉重地握緊方向盤,陰�Т直┑廝擔�
“別想干涉我!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柳嫣然愕然轉頭,瞪視著一臉陰霾的戚惟傑,眼底佈滿驚疑與不安……
夜闌人靜,戚惟綱吞雲吐霧地坐在車內,守候在柳巧媚的公寓外。
他有如行屍走肉般的度過了七天,這七天他未再對戚惟傑採取任何行動,包括逃開了由戚名紹主持的股東大會,他只是把自己丟向忙碌的工作。
也許真應驗了喬以的話,他後悔了!這一連串的報復行動所掀起的漫天風雲,不僅打擊了戚氏企業,也波及了臺灣產業界,震盪了整個股市,至今還餘波盪漾呢!而他,卻仍找不到答案!
巷子口遠遠地走近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戚惟綱連忙熄掉菸蒂,開啟車門迎了過去。
“巧眉!”他急促地低喚。
柳巧眉一愣,接著馬上目不斜視地越過戚惟綱往前走。
“巧眉,我們談談好嗎?”
戚惟綱情急地拉住柳巧眉。
“仇總裁,我已經辭職了,談與不談,不再重要了。”她冷著一張臉,輕推開戚惟綱。
“你好歹也要給我申訴的機會,才能定我的罪啊!”他沙啞急切地說道。
“只怕多聽一次申訴得再挨更重的傷害,不,我受不了!”她慘兮兮地呢喃。
“原諒我。”戚惟綱沉痛地低語。
誠摯粗嘎的嗓音,再次撥動她脆弱的心絃,讓她壓抑已久的委屈怨忿瞬間爆發,她淚水進流、激動吶喊!
“是的,原諒你,那我所受的傷害誰來同情?一句原諒就想抵消你給我的欺騙、折磨嗎?”
“對不起,對不起,眉眉……”戚惟綱心痛地上前擁住傷心哭泣的柳巧眉。“我以為一切可以從頭開始,沒想到還是傷了你,對下起!”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輕舉粉拳,猛捶向戚惟綱厚實的胸膛。
戚惟綱動也不動地任她發洩,雙手毫不放鬆地緊抱著她,直到她歇手軟靠在他胸前輕聲啜泣,他才開口道:
“你不恨我的。”
篤定自信的語氣讓柳巧眉霍地抬頭,狠狠地再重複一句——
“我恨你!”
“不,你不恨我。”說著,他捉起她胸口的項練高舉到她面前,強而有力地說道:“這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