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出的,字字帶血。
“這江湖,終歸是沒有寧日。”流雲扭頭看向院牆,目光再一次充滿血腥。這麼多年,總有人時不時來攪擾一番,他不計較、不去查,不過是懶得理會罷了。那些人,真當流雲醫谷是吃素的麼?
“好歹毒!”唐塘聽了那些症狀,屁股底下像戳了針似的難受,很想挪一挪。
上小學的時候就知道苗疆有“蠱”這種東西,當時只覺得非常神秘,沒想到現如今竟然種在了自己身上,而且還是高階別的。但是再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不由問道:“如果真是求死不能,那我怎麼會斷氣?”
流雲手一顫,扭頭看著他,目光透著決絕,眼角卻掩不住一絲歉然,一字一頓道:“我不會讓你死。”
唐塘怔住。
流雲幽潭似的黑眸緊緊鎖住他:“這樣的事,今後不會再發生。”
唐塘出神的望著那雙眼睛,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說過會護你周全,是我食言了。”流雲臉色平靜,心裡卻思緒沸騰,恨不得將背後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抽筋剝皮。他從來是淡漠得連殺人都懶得動第二刀,這還是頭一回勾起了將仇人找來慢慢折磨致死的念頭。
“師父……”唐塘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只是對於師父的話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
流雲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突然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飛快伸出手指朝不遠處的一片竹葉彈去,竹葉如利劍一般射向院牆的上方。
“哎呦……”隨著一聲驚呼,半空裡突然滾下來一個人,摸了摸頭哼哼唧唧地爬起來。
流雲冷眼看著地上一坨紫色的人球:“躲在上面鬼鬼祟祟做什麼?”
唐塘眨巴眨巴眼,直到地上的人爬起來抖抖華麗的衣袍,這才回過神:“大師兄,你這是唱戲還是耍猴呢?”
雲大站起來嘿嘿一笑,撣撣衣袖道:“師父別生氣,我來是有正經事要說的。”
“噗……”唐塘眼睛瞪著雲大,突然不可遏制地笑了。
“你笑什麼?”雲大瞪他。
唐塘笑得更厲害了,身子又動不了,只覺得全身力氣都花在喉嚨間,累的直喘氣。
流雲瞥了眼雲大頭髮中間倒插著的那根竹葉,將臉撇到一邊,淡淡道:“好好的門擺在那兒偏不走,在這兒丟人就算了,出去給我收斂些。”
雲大知道他沒生氣,眯著眼笑嘻嘻道:“不就摔個跟頭嘛,丟不了人,小時候練功不也經常摔麼。”
唐塘端詳著他頭上那片半黃半綠的葉子直樂:“大師兄,你的新簪子挺美的,下回出去喝酒會姑娘可以就這樣戴著,特招人喜歡。”
“是嗎?”雲大頓時面露喜色,抬手在幾天前新買的青玉發贊上摸了摸,完全沒發現插在一旁被唐塘誇讚的正主。
唐塘悶笑著點頭,決定先不告訴他留著自己慢慢樂呵。
流雲清冷的聲音將兩人的互貧打斷:“什麼事?”
雲大連忙正色:“師父,可喜可賀,四弟可以少受幾次苦了。”
流雲聞言精神一振,扭頭看他:“覃晏找到法子了?”
“是,催孵。”
“怎麼說?”
“催孵的新蟲比正常出來的要虛弱,趁其最虛弱的時候對付它們,便能永絕後患。最重要的一點,催孵後的母蠱也極虛弱,多加一劑藥量,可對施蠱之人造成反噬。”
流雲低眉沉吟。
雲大非常有眼力地看出了他的思量,補充道:“我相信四弟能撐得過去。”
唐塘疑惑地看著雲大,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雲大拍拍他的肩:“自然孵化時會產生毒素讓你昏迷,施針的時候倒能好受些。若進行催孵,那你可是非常清醒的,會很痛。”
唐塘頓時明瞭,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流雲:“師父,我受得了的,沒事。早點結束早解脫。”
流雲看著他,眉頭深鎖。昏迷時就痛到差點失了性命,清醒時痛感加倍,如何熬得過去?他甚至都不敢回想在唐塘斷氣的一剎那,他究竟恐慌到何種程度,萬一再經歷一次……
師父一直都是冷靜的,甚至冷靜到淡漠,現在這樣掙扎的神色,唐塘從未見過,甚至想都沒有想過,一時百感交集,又是心酸又是感動。咬咬牙,咧嘴一笑:“師父,要不就儘快開始吧。我能挺得過去,真的!我痛感神經粗的就跟那邊那棵老樹似的!”
流雲轉開視線看向別處,強自鎮定心神仔細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