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是來找堂哥的?”縱使早聽聞這位郡主的美貌,可是乍看之下,也難免心情波動。略看一眼,趕緊低下頭去。
漢臣就是麻煩!
幸虧風薩是滿蒙後裔,否則天天讓裝乖小孩,希顏非瘋不可。點頭:“二公子不歡迎?”
“不敢!只是堂兄這會子恐怕還在衙門裡。”
咦?
這人的病好得這麼快?
風薩雖然有些訝異,不過身子好終歸是好事。不在就不在,難道這張府還會不讓自己進門不可。當下輕輕一笑,並沒有回答張玉縝的話,就直接大步邁進去了。小何順捧著盒子跟在後面,順道還看了一眼這位張相家的二公子。實在是比不上張若輝大人,眼睛裡想什麼全浮在面上了。
楓書和表哥一道上衙門了,可沅兒卻在。風薩進屋時,小丫頭正在繡花,見表小姐來了,趕緊沏茶。只是茶葉卻不取罐裡本身的,而是從博古架上取下來一隻淨白瓷罐。瓷蓋一開,一股清香就是飄在了屋子裡。
“白牡丹?”
沅兒柔柔一笑:“小姐真靈的好鼻子。七爺前幾日才送來的,少爺捨不得喝,都留給小姐了。”
這個表哥童鞋啊!
風薩才想笑,就聽院子裡的宋嬤嬤說話了:“三少爺,大少爺不在。”
“我知道。我是來找風薩郡主的,有事請教。”話聲剛落不久,簾子一挑,剛才那三隻就是進屋來了。
蔣扶疏的鼻子最是尖,一下子就聞出了茶色的新香來:“張大哥也未免太小氣了,這樣的好茶竟只藏著。”言下之意就是要嚐嚐了。
沅兒有些捨不得,這樣的好茶少爺都捨不得喝,只吩咐讓郡主一個人來時才沏的。可現在?扭臉看坐在正位上的表小姐。希顏心下好笑,點了點頭,沅兒才是又沏了三杯奉了上來。
“二公子找風薩有事?”剛才在院子裡是如是說的吧?
張玉縝淺淺一笑,才要說話,就聽院子裡有腳步聲,然後簾子一挑,張若輝就是進屋了。瞧見屋子裡這樣的情形,尤其是那幾杯茶色,眉頭微皺後,衝蔣孫二人輕輕一禮:“蔣兄、孫兄。玉縝,找我有事?”
“大哥,小弟是聽聞了風薩郡主的那隻葉屏出奇精巧別緻,想來討教一番的。”張玉縝笑笑回答。
很好的藉口和理由!
張若輝太瞭解這個堂弟了,雖說二叔家教比之爺爺更甚,可他卻總是喜歡風花雪月之事。今日見風薩一個人來……斂斂眸子,抬眼看風薩:“你有什麼事?”語氣甚是公道的樣子,聽得希顏有些發怔。表哥還是頭一次這麼不客氣的和自己說話咧。
“那個,裕王也想要一架小屏。我那裡沒有亭臺工筆。”真是超委屈的。要找個名目正大的理由,多難啊!
見風薩那副委屈樣,張若輝本想心軟的,可是甩給她一個白眼後,進書室裡翻了半天,拿出五六幅卷軸來。神色嚴肅:“過來挑。”
真是超嚴厲的!
風薩一邊撇嘴,一邊很不情願的走進了書室。可表哥童鞋今天似乎人品大爆發,自己進書屋,他就轉到客廳去了。然後在那個張玉縝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後,那小子臉色一緊,頓時退下了。蔣扶疏象是也聽到了,臉色頗不好看,倒是那個姓孫的神色平和不說,還衝著風薩笑了笑。
三隻走了!
表哥總算可以恢復正常了吧?
可沒成想,張若輝依然坐在廳裡不動地方,一點進屋來和風薩共享畫卷的心思都沒有。希顏暗作鬼臉,開啟畫軸挑了挑後,最後選了李思訓《江帆樓閣圖》。
拿著畫卷,磨到客廳,小心翼翼剛想湊到表哥跟前,就聽院子裡楓書說話了:“少爺,僖榮貝勒讓人傳進話來說找風薩郡主有事。”
“知道了。”張若輝扭頭看看風薩,沒有說話,只是端起了茶來。
居然這樣送自己!
風薩當時氣得發飈,從何順懷裡把藥瓶拿出來就是丟到了他懷裡,氣哼哼的就是出屋來了。走到正院裡,那三位正和剛下朝回來的張廷玉,還有齊克新說話。見風薩氣鼓鼓的出來,頓時一陣錯愕。
“喲,這是誰把我們的風薩格格氣成這樣啊?”齊克新今天倒是沒有故意裝放蕩,不知道是不是在張府的緣故。只是裝的年代太久了,再加上聲色浸淫多年,實在是氣質差勁得很。
風薩也不說話,只是略略衝那幾位點了點頭後,扭頭就是出去了。她前腳走,齊克新後腳就是跟了出來,見風薩的眼睛裡居然有絲絲淚意,頓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