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慮,一直延續至今,對周濂,再三提防,自己做事,也十分小心,防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以致不得翻身。
但放眼滿朝文武,照兒最為倚重周濂,蕭玦與周濂黨鬥,從另一種層面上來說,其實就是在挑戰帝權,照兒是進是退,是忍,還是會爭……
蘇蘇默然沉思不語,蕭玦以指腹輕撫了撫她微蹙的眉頭,低首吻了吻道:“別懸心在這些事上……想些開心之事……比如,若咱們有了孩子,該取個什麼名字?”
蘇蘇笑看了他一眼,“總想這些沒影兒的事。”
蕭玦摟著她道:“哪裡沒影兒,我就不信,我沒有這個命”,說著將手輕搭在她腹部,低聲笑道,“說不定,裡面正有小寶寶在睡覺呢。”
“別胡說了”,蘇蘇移開他的手,“身上剛來呢。”
蕭玦有些喪氣,片刻後,又抱緊了她道:“如今有了,也確實有些棘手,且再等我些時日,待我將事情做完,待這世上,再無人能對你我之事置喙,無人,能阻撓我們相守不離。”
蘇蘇聽了他最後一句,又想起了那個終日『亂』她心緒的人,於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自那日太『液』池後,她已有許久未見允之,再見他,是這日與蕭玦相見後的數日,在宮內的馬球賽上,她與允之打了照面,卻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有生以來,從沒有一件事,讓她這樣為難心『亂』,不知如何是好,遂強行移開目光,落在一身擊鞠裝的蕭玦身上。
雖在人前,蕭玦也不十分避忌,握一握她的手道:“外頭風大,披件披風吧,小心著涼頭疼。”
蘇蘇道一聲“知道”,看向蕭玦身邊同樣一襲藍『色』擊鞠裝的蘇燦微,蘇燦微在人前見了她,笑容明朗,恭恭敬敬一聲:“參見太皇太后。”
蘇家諸子中,果然蘇燦微最為出挑,蕭玦亦對他多有讚譽,留用身側,此次馬球賽上,令他隨之“出戰”,今日馬球賽上,一隊以皇帝蕭照為首,一隊以懷王蕭玦為首,其身後隊員,皆出自各自麾下勢力,其餘王公諸臣及後宮妃嬪等,皆在兩側階臺觀看。
從前先帝在時,有時興致上來,蘇蘇也隨他打打馬球,如今懶怠下來,平素多隻看著,很少上馬擊鞠,見比賽將開始,出言囑咐,只是娛樂遊戲,小心受傷。
兩隊人皆道謹遵太皇太后慈訓,然上了擊鞠場,卻都像出了籠子的野獸,針鋒相對,好似將平日隱氣皆發洩出來,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以致“戰況”愈演愈烈,場上馬蹄疾奔,鞠杖高揚,看得人心驚肉跳、眼花繚『亂』,蘇蘇懸心看了半晌,低頭喝了口茶的功夫,就聽場上忽然喧譁起來,有內監尖聲疾呼:“太皇太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