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眉梢眼角也沒帶出半點兒喜色,飯菜上桌後,他嚐了一口便停了,鄙夷地吐出一句:“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難吃!”
“嘿嘿……”老安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不敢多說一句話。
“公子若不喜歡,咱們再換一家?”一名隨從問道。
那公子聞言卻一掌拍在了桌上,頓時碗碟砰砰作響,老安的一顆心也跟著上下怦怦跳著,其他客人紛紛看過來,只不過因不礙自己事,他們看一眼後便繼續吃飯了。
“換一家?本公子跑了這麼遠才見著這麼一家小店,誰知道下一家在哪裡,你們想餓死本公子不成!”
“小人不敢。”那隨從趕忙低頭道,“那要不,再換幾樣菜?”
“哼!”公子眼一斜,“這種荒野小店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怪你們,早不準備!自從出了帝都,本公子沒吃過一頓稱心的飯菜!”
原來是從帝都來的貴客,難怪這麼大派頭。老安暗想。
“是,是,都是小的錯。”隨從被訓斥後只得趕忙點頭哈腰地附和著。
“知道錯還不趕緊給本公子弄好吃的去!”公子一巴掌扇在隨從臉上,直扇得那隨從一個踉蹌,那聲脆響嚇得老安也跟著抖了抖。
“是,小的馬上去。”隨從又一番點頭哈腰。然後轉過臉,呵斥著老安:“你!還不快吩咐廚子另做幾樣好菜送來!”
“是……是……”老安趕忙應著,可剛轉個身又回過頭顫抖著道,“給公子做的這幾樣,就是小店……最好的招牌菜了。”
“什麼?!”公子橫眉怒目,“這什麼鬼地方,就這樣的菜本公子家的狗都不聞一下,你竟敢叫本公子吃!”
“這……小店鄙陋,實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菜,公子貴人,還請見諒。”老安諾諾地陪著笑。
公子聞言筷子一摔,當場便要發脾氣,他身旁另一名年約三旬的隨從忙上前安撫道:“公子快請息怒,這裡不比帝都,你就是殺了他,他也沒法給你做出一頓珍餚來。”
這名隨從顯然說話比較有分量,那公子聽得他的話後,瞪了一眼卻最終按下了火氣,只是夾著滿腹怨氣地嚷了一句:“爹爹明明身居太宰之位,要給我安排什麼地方、什麼官不行,偏要給我弄到這窮鄉闢壤的墨州來!又冷又幹,連頓可口的飯都沒得吃!”
老安恍然大悟,原來是太宰家的公子,太宰可是朝官之首,位尊權重啊,難怪……狗比人吃得還好。
“公子,大人也是為您著想。”那名說話較有分量的隨從見公子一臉的怨氣,忙湊近了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安撫著,“陛下此次讓煒王世子赴任墨州州府,定是要對採元戎用兵,元戎區區,小國,以我皇朝鐵騎之威定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拿下。您此刻雖只是驃校之位,但等拿下元戎您不就立了大功嗎?到時回了帝都,您還不就是大將軍了!”
公子一聽,火氣果然消了大半。
原來這公子乃當朝太宰戴明成之獨子戴奚。
若是問起皇朝老百姓如今的這位太宰如何?凡是知道戴明成的人都會回你一個“好”字。戴明成為官二十餘載,從一個芝麻綠豆般的小小城衙做起,一步步做到了朝官之首的太宰之位,非是其會鑽營攀升,而是憑著其卓越的政績。在地方,他是讓百姓讚譽有加的賢吏;在帝都,他又是皇帝倚為左右手的賢臣。總之一句話,戴明成是個於家國百姓皆有功勞的人,偏偏這樣的人卻沒能養出個好兒子。
戴奚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子,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憑藉其父之勢橫行帝都,雖不至於天怒人怨,但人見人厭卻是事實。此次墨州州府調任,皇帝降旨煒王世子皇曳任墨州新州府,戴明成便為兒子安了個驃校之職後,將其趕到了墨州。一來想讓嬌生慣的兒子到較為苦寒貧瘠的墨州吃點兒苦頭、歷練歷練,二來想著兒子離了帝都沒了自己庇護,或許能收斂些陋習惡行,三來煒王世子皇曳乃是皇室中人,雖年紀輕輕但在朝中素有賢名,兒子氣焰再高也不敢頂撞這位頂頭上司,兒子跟著他或許能老實地學著做人做事。
戴明成雖然用心良苦,但到目前為止,他的兒子還沒想要收斂本性、老實做人、吃苦做事。皇曳本是與他一同自帝都起程,可一路上,這位太宰公子的嬌貴卻更勝皇曳這位龍子鳳孫:嫌飯食粗糙難吃,嫌客棧簡陋床鋪太硬,嫌騎馬屁股痛,嫌馬車顛簸身子吃不消,嫌風塵太大,嫌天氣不好……
最後,未來的煒王、現在的墨州州府皇曳,看在太宰大人幾十年對皇朝的忠心耿耿的份上,對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