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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金老大愣了一下,有些回不過神。
“如此,多謝了。”那個年輕道人聽得對方同意,立刻長揖到地,轉頭對身邊童子道,“靈寶,還不快把東西搬上船!”
“是。”那個童子拿起地上的木箱,也不見他如何用力,縱身一下子就躍上了船頭——然而他躍起時雖然看起來輕便利落,落下時卻重得要命,簡直如同一砣鐵塊猛然砸下,居然就將整條船都壓得迅速傾往一側,差點便翻了過去。
“哎呀!”那個小道士本想賣弄一下身手,然而不料船上不比陸地,只嚇得一聲驚叫,連忙抱住那個箱子,跌了個屁股開花。當下也顧不得疼痛,連忙爬起來看了一眼木箱,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小丫鬟看到對方這樣手足無措的狼狽樣,不由嗤的笑了一聲。
“小雜毛!在搞什麼!”船一個劇烈搖晃,金老大慌忙用竹篙點住碼頭上的石頭,嚇得臉都變白了,“要弄翻我的船麼?拿上來的是什麼東西,那麼沉!”
“抱歉,抱歉,小徒做事魯莽了”
他正要揮舞竹篙打過去,手臂卻頓時痠軟無力。金老大一轉頭,立刻又嚇了一跳,“你你何時上的船?”那個年輕道人居然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後,扣住了他的手,溫言賠禮,動作之快,簡直如同鬼魅!
“還不開船?”雪兒卻在船艙裡高聲催促,“我們還要趕時間呢!”
“好好好。”金老大又看了那個沉重的木箱子一眼,暗自揣測著什麼,不再說話,拿竹篙在岸上一點將船撐了開去。
是什麼東西有那麼沉?難道是一箱子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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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船夜雨,去往天台境內。
船從臨安出發,從京杭運河南下到紹興,再經鑑湖、若耶溪、剡溪、靈溪、金溪,直達石樑。這一條水路,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唐詩之路”。從晉代謝靈運開始,有無數名家曾經走過:李白、杜甫、孟浩然、劉禹錫、賈島、杜牧
然而此刻,在烏篷船裡坐著的,卻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金老大披了蓑衣,在船頭冒雨撐篙,不時好奇地看著艙裡——簾幕低垂,燭影綽綽,道童和丫鬟都已經下去整理行裝了,燈下只看得見那一對男女隔桌而坐,低聲交談,聲音輕而細,宛如此刻落在蓬上的簌簌夜雨。
“敢問道長名號?”
“在下明風衡,來自青城山紫霄宮。敢問姑娘芳名?”
“妾身姓白,單名螺,臨安人氏。”
說到這裡,艙裡安靜了一瞬,明風衡又開口:
“那麼,請問白姑娘此次去往何處?”
“天台縣赤城山。”白螺微微笑了一下,並無隱瞞,“有兩位故交久未探訪,前日修書邀妾身前去一聚——不知道長仙駕欲往何處?”
明風衡也笑了:“不瞞姑娘,在下和靈寶也正準備去往天台。”
白螺笑道:“如此說來,倒真是巧了。”
明風衡輕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冥冥中有些夙緣未了啊。”
越說越不像話!金老大啐了一口,將船往河心裡撐了過去。居然有女人和年輕道人暗夜共處一室,還談得如此投機,接下來說不定就要作出什麼蠅營狗苟之事來——真是世風日下!他一邊在心裡罵著,一邊卻好奇心起,忍不住地越湊越近。
然而艙裡的聲音就此安靜下去,再也聽不到聲響。
這兩個人,到底在裡面幹些什麼?
金老大簡直快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正準備躡手躡腳地過去挑開窗簾看上一眼,卻只聽船頭簌簌一聲響,嚇了他一跳。
轉頭看去,卻見是兩位年少的丫鬟道童出艙汲水。兩人年紀都小,性格又活潑,半日便熟悉了起來,此刻共同為各自主人準備盥洗用具,不由得就在船尾聊開了。那個叫靈寶的道童打了一桶水上來,道:“哎,好奇怪——主人居然肯和你家小姐同船!”
“什麼?”雪兒登時不快起來,“居然?肯?你家主人很了不起麼?”
“我家主人當然了不起!他是紫霄宮的繼承者,青城道家的掌門人,”靈寶傲然,指著雪兒嗤道,“你們這些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遇到了神仙卻還不知道慶幸,回頭肯定悔之無及。”
“呵,”雪兒譏笑,“你主人是神仙?”
“可不是我吹牛,不是神仙也差不多是半神了。”靈寶哼了一聲,“跟你說,我跟了師父十年,可從來沒有見他老過:十年前是二十歲,十年後還是這般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