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轉起,交給他道:“命所有鬼王府的人全力搜尋此人,不論是北宇、楚國、鍾離,只要有我們人的地方,都給我極力查詢此人,另外,京城這邊,尤其留意近幾個月來的陌生人,查好一切資訊,有任何相似的,不管男人女人,通通帶來見我。”
秦軒領命下去,秦非離靜默良久,忽然又喚來一人,等交代好一切事情,夜已涼如水。
他挑開簾子進了裡殿,錦言已經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的頭髮散在榻上,分明還沒有幹,他取來一塊乾淨的毛巾,細細將她的頭髮一點一點擦乾,這才抱起她,將她安置到*上。
錦言睡得有很沉,她生病以來,一直都睡得沉,瞧著她尖細的下巴,深陷的眼睛,他眸中漸漸浮出一些痛色來,眸深似海的情,深諳難懂的痛,他伸出手指,緩緩摩擦過錦言的面頰,有些眷戀的停著,不願離去,直至,那向來睡得極沉,鮮少醒來的人忽而睜開眼睛。
秦非離沒想到她會醒來,怔了下,錦言的目光也落到他的臉上,頓了片刻,她突然開口道:“你想當皇上嗎?”
秦非離眸光一頓,心下忽而生出幾分奇怪來,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錦言,眸色變深:“錦言,你……”
“你想當皇上嗎?”錦言忽而就打斷他的話,忽而伸出手來勾住他的脖子繼續道,“只要你願意當我的男人,我就讓你當皇上,怎麼樣?”
這話說得實在是怪異之極。他們本就是夫妻,何來,他當她的男人一說?
秦非離的眸色驟然便冷了下去,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眸光深到滲人:“你是誰?”
錦言忽而便笑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秦非離一遍,勾唇笑道:“我便是我,還能是誰?”
她的手緩慢移到他的臉上,在他臉上游移道:“你看你,這麼快便忘記了,上一次,你可不是這麼對我的。”
秦非離的眸光驟然便冷了下去,他扒拉下她的手來,冰寒的眸光直視著她:“你不是錦言!”
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錦言頃刻便笑了起來,她緩緩從榻上起身,解下自己的外袍往地上一丟,走下*榻道:“我本來就不是溫錦言,我是蕭素,不;確切的說,我是凌素,難道她沒有跟你提起嗎?”
這樣的說話方式實在是奇怪之極。她近在咫尺,同樣的臉,同樣的身段,可是,她卻不是她。
望著這樣一張與錦言一模一樣的臉,分明一樣的容貌,可那雙眼睛,竟就這樣瞧出不同來,錦言看他的眸光永遠是清清明明,一片水光,清澄似水,可是眼前這人瞧他的眸光分明陌生,尤其那臉上此刻露出的那份高傲的清冷傲慢的姿態,一下子,就將兩個人區分得清清楚楚。
“你把錦言怎麼了?”他只覺出自己的聲音都染了一絲顫抖,心口的鈍痛一下一下的抽搐,好似要將整個心臟都絞成一處!
蕭素看了看他,淡笑了一聲道:“真瞧不出來,你倒是真疼她,她佔了我的身體這麼多年,能得你這樣一位如意郎君,也算不枉她世間一遭……”
她話還未說完,頸脖上忽而一痛,她整個身體被壓向*榻,秦非離居高臨下的掐著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把錦言怎麼了?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松……手……你傷害……我也是……傷害她……我們……本就在同一個……身體裡……你想讓……她……永遠也……醒……不過來嗎?”
頸脖上力道驟然一鬆,秦非離有些急切的想去抱她,可是,當看到她在一旁死命咳嗽的樣子,又想起剛剛的話,伸出的手生生僵在半空中。
她不是錦言!她是蕭素!真正的蕭素!
原來;昔日的錦言從來都不是患了什麼離魂症;她是真正的;身體裡住了兩個靈魂;既然錦言非錦言;那她到底是誰?
秦非離忽然覺出,他對錦言竟然從來都不瞭解,她似一陣風闖入他的生命,他們相識這麼久,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可是到頭來,他竟對她的過往一無所知,昔日,他也曾對她的醫術和性情覺出奇怪,但是,他一直覺得,既然錦言自己不說,她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他便不問,他只認她是他的妻子,其餘什麼都不管,可是現在想來,他卻是大錯特錯,因為今日,當另一個與錦言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告訴他,錦言一直佔據的都是他身體的一刻;他徹底的呃覺出恐慌來;別人消失;哪怕是去世了;尚能留下一具屍首;可是錦言;她一旦消失;便徹徹底底的不存在了;屬於她的東西;只有一個靈魂;靈魂沒了;她便徹徹底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