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點了點頭,再次說了讓錦言保重,這才離去。
她走之後,牢房內的人,還在竊竊私語,意猶未盡剛剛那一頓飯;同牢房的那個年輕男子;甚至湊上前來,好奇道:“小哥,你是做什麼的?看你那隨從,挺有錢的樣子嘛。”
這幾日的相處,雖然錦言不同他們多說話,不過到底是同住一間牢房的人,也算有幾分熟悉了,隨即錦言便並不避諱的道:“我是大夫,開醫館看病的。”
“大夫啊!”那年輕男子拖長了尾音,幾日相處,錦言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卻知道他姓項,而大家則都稱呼他為小項。小項聞言,滿眼崇拜,隨即急忙捂著肚子道:“那大夫,你給我看看,我肚子常年痛得不行,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錦言看他一眼,隨即讓他伸出手來,把完脈後,錦言才道:“你放心,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牢房的伙食不好,再加上大冬天的,冷東西吃多了,傷著了腸胃,所以才會導致肚子痛。”
“原來是這樣。”小項摸著腦袋往回走,若有所思的樣子,等他回到裡側,他忽而一拍腦袋,拉著裡側那人的手道:“向大哥,你不是就生病了嗎?這位小哥是大夫,你讓他幫你看看唄。”
那男子睜開眼睛,看了錦言一眼,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坐進裡側喃喃道:“一個小娃娃能醫什麼病?”
錦言微微一笑,走到那男子面前蹲下道:“這位大哥,看一看也沒什麼,我雖然醫術並不高明,但整日困在這牢房裡,渾渾度日,給你把把脈,有點事做,時間也過得快。”
那男子這才睜開眼來道:“行,那你且給我看看。”
他伸出手來,遞向錦言,眸光銳利的盯著她。錦言把過脈之後,忽而許久不說話,那男子眸中原本的一絲期待便散去,嘲弄道:“我就說你看不出什麼吧?就算你看得出,這牢房裡又沒藥,有什麼用?”
錦言深深的看向那男子,也正是這細細觀察,才發覺,那男子也就三四十多歲,眉目之間一片硬朗,眸底卻銳利肅殺,看人的眼神,叫人懼怕。
而也就是這時候,錦言才發覺,他的腳上居然拴著鐵鏈,只不過都被稻草蓋著不起眼。並且,她來這麼多日他從不走動,平常的飯菜,都是小項拿給他,這會兒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在聯想到他體內的藥物,不得不懷疑他的身份。
錦言索性便在那男子身側坐了下來,閒聊一般道:“不知,這位大哥從前是做什麼的?”
“做什麼?”那男子眼睛一眯,看向錦言,嘲諷道,“說出來,就怕嚇死你。”
錦言微微一笑:“不論是如何駭人的身份,那都是過去的事,現在你我對立而坐,是相同的囚犯身份,又有什麼懼怕?”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對她這幾句話,無動於衷,倒是看進她的眼睛裡,一字一句的壓低聲音開口道:“從前,我、是、殺、手,專職於殺人。”
見錦言無動於衷,他眸中掠過一抹異色,隨即道:“你果真不怕?”
錦言輕笑著勾了勾唇:“我說了,你我現在對立而坐,是相同的囚犯身份,又有什麼懼怕?”
男子眸中掠過一抹讚賞,隨即道:“你倒是第一個對我沒有絲毫懼怕的人。”
他看向入目之下的鐵欄杆,回憶著往昔,喃喃道:“二十年了,若不是遭人背叛陷害,我又怎會被困於此?想我一身武藝,馳騁江湖那麼多年,竟有朝一日,被困於這鐵籠子裡,連走路都要人伺候,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倒不如死了乾脆。”
他眸中的恨意隱藏不住,錦言細細看著他的表情,半響,什麼都沒說,安然坐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她想,她是幫不了那個人的,即便能醫他的身體,也醫治不了他的人。
她探過那男子的脈搏,他全身手腳筋骨被挑斷,等於半個殘廢,並且還戴有那樣一副重鐵鐐,即便是被關了這麼多年,依舊改不了滿身戾氣,可見他恨意深濃。如果她果真醫好了他,只怕會造更多殺戮,所以,她不會選擇去醫,至少,現在不會。
那男子只當她醫術不行,嗤笑一聲,又繼續睡去,那小項也以為是醫不了,滿眼失望之色,隨即也悻悻然睡覺了。
原本以為,提審的日子會有很久,可是,第二天早上,獄卒剛送過牢飯,前腳剛走,後腳便已經有衙役進來,直接開啟牢門,二話不說,便讓錦言跟他們去。
錦言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由得詢問道:“官員,這是要提審嗎?”
“當然,不然你以為?”那人瞪她一眼道,“昨日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