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費。”她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不講道理的人畢竟是少數,你別想地這樣悲觀,符雲樂的事情,她的經紀人會替她處理得很OK,你不要著急。而且她是一個特例,她是女演員,跟你的情形完全不一樣,再說現在很多男演員拍拖、結婚,也並沒有影響到事業……”
“你會離開我嗎?”他注視著她,“你沒有回我那條簡訊,所以,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對不對?”
“如果緣分足夠,我會一直做你的經紀人。”
“可是你會嫁給別人。”
她無法否認,又無法做出任何解釋。
“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對不對?”他喃喃地問,“我曾經問過你,如果我不是費峻瑋,你會不會愛我……可是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愛你太奢侈,我要不起。”她啞著嗓子說,“也許是從前一些事,讓你產生了誤解……”
他突然站起來,袖子帶倒茶壺,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怔了一怔,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瓷片,還有淋漓的茶水。她怔怔地看著他。過了片刻,他才說:“我以後不會誤解了。”然後拿起大衣帽子,頭也沒回,徑直走了出去。
他關門的聲音很輕微,卻令她不由得微微一震,像是從夢中醒過來,可是夢境也不會這樣恍惚而不真實。包廂裡安安靜靜,只有她獨自坐著,面對一大桌子菜。他的筷子還擱在碗上,彷彿他仍舊坐在她對面,可是她確切地知道,她終於是失去了他。
雖然不曾真正擁有過,可是失去仍舊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手機擱在桌上,因為調到震動,所以螢幕一直在閃爍。
是梁江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她根本不想接這個電話。
少年時代看金庸的小說,裡面有個故事的細節她早忘記了,唯有一句話令她印象深刻。那個女主角說:“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偏偏我卻不喜歡。”
那時候不理解,覺得江南的雋秀令人愛戀,而大漠之中有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又有什麼可惜?這世上好多人好多事,如果他不愛我,換個物件再愛就是了。
原來愛情從來不允許隨心所欲,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沒有辦法停止,也沒有辦法欺騙。
如果你騙他,你會心如刀割。
她終究還是接了電話,怕自己再傻坐下去會做出傻事,或者說出傻話來。
梁江問她:“吃了晚飯沒有?”
她“嗯”了一聲,他說:“我剛才辦公室出來,如果你還沒吃,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我想吃川菜。”
“你怎麼在哭?”
“沒有啊。”她擦了擦眼淚,“正在跟同事看樣片,這一集真慘,看得我們都淚眼汪汪。”
“孩子氣,看樣片也能哭。”他笑了一聲,“我開車過去接你?”
“好,我要吃特別辣的川菜。”
“行,沒問題。”
她按鈴叫服務員進來買單,然後去洗手間重新化了個妝,對著鏡子試了試,可是不管怎麼笑,自己都覺得掩不住那種從眼底流露出來的悲傷。她不敢多看,也不願意多想,重新塗了一遍唇膏,梁江已經快到她公司樓下了。
她原以為他會帶自己去一家川菜餐廳,設想到他開車到超市,買了一堆食材。
“不是說吃川菜?”
“我做給你吃,不行啊?”
“你還會做飯?”這下子她徹底意外了,“真的假的?”
“在國外七年,不會做飯的話,早就被西餐吃傻了。”
她第一次到他家,市中心的高層公寓,地段金貴,面積居中,不算大也不算小,一個人住是挺寬敞舒適的了。
他倒給她一杯茶,說:“你隨便參觀!”然後他就進廚房鼓搗。
文昕也不好意思真的隨便參觀,於是捧著茶杯跟著他進了廚房:“要幫忙麼?”
“不用,在你家我見識過你切菜,說實話,真看不上你的功底。”
他切菜跟大廚似的,“咚咚咚”連聲,切出來的冬筍細絲,又快又好。
他跟她閒聊,告訴她說:“知道麼?魚香肉絲是最考驗廚師的一道菜,要是魚香肉絲做得好,基本上就是個合格的川菜廚子了。”
文昕覺得難以置信:“你真的有耶魯法學院的博士學位?”
“哼!去客廳看電子相簿,還有我畢業照呢!”
文昕將半個身子向後仰,錯過門框,看了一眼擱在高几上的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