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有道義,朋友關心她,家人更是憂心如焚。
所有的場合,只有他不能出現,也只有他,不會再出現。
Vickie似乎想逗她開心:“文昕,你醒過來就好,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骨頭接得很好,配合康復訓練,以後走路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你甚至仍舊可以穿高跟鞋。還有,你上頭條了,文昕,恭喜你,你終於上頭條了。”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擔憂地看著Vickie。Vickie懂得她的意思,拿起一張報紙給她看。
頭條大標題是:“費峻瑋經紀人余文昕遭遇車禍”。沒有車禍現場的圖片,只有她被送進醫院的圖片,所以只有她,並沒有他。
她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小費真紅,紅得連你出了事,都可以是頭條。”Vickie安慰她,“文昕,小費沒有打電話來,也許是知道你沒有醒,怕影響你治療。”
不,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再打電話來。
即使從鬼門關走過一遭,想到他,她仍舊覺得心碎。肉體上的疼痛是可以容忍的,心靈上的缺失,卻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
她已經失去他。
永遠。
父母到了醫院’餘媽媽忍著眼淚,她努力朝父母笑了一笑。
可是眼淚卻掉下來。
是她不好,所以才讓父母擔心。
下午的時候老闆親自來醫院看她,見到她的父母,滿懷歉疚地說:“文昕是在工作中出的事,公司應該承擔資任。請二老放心,我們會讓文昕得到最好的治療。”
餘爸爸餘媽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只是表示感謝。
老闆怕影響她休息,並沒有在病房待太久,只是安慰她:“醫生說可以復原得很好,你不要擔心。費用公司會承擔,你只要好好康復就好。”
文昕的聲音徽弱:“我有話想和您談……”
老闆說:“別擔心工作,我會安排其他人接手。醫生說你現在不宜勞神,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
文昕很堅持,於是父母退出去,把病房讓給她和老闆談話。
“小費不會續約了。”
“我知道。”老闆神色沉重, “如果談的結果很好,或許你也不會心慌意亂,出交通意外。”
“我很抱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公私不分……”
“他選擇不續約,也不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時川真的開出了業內高價,我自問給不起同等條件。”老闆說, “別擔心這些了,我打算簽下高顏。高顏已經答應,只是他指定要你做他的經紀人,高顏目前這樣紅,我們的合約條件並不是最好,但他說他願意選擇我們,以為你的緣故。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主過他,他非常感激。”
文昕說:“我不適合做這行,汪海離開,小費也不續約。”
“別說傻話了,這兩件事都不是你的責任。你一直做得很好,公司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可以帶好藝人。”
老闆走後,她陷入深沉的昏睡。麻醉過後極度的疼痛和疲憊讓她筋疲力盡。
有人握著她的手,掌心溫暖,讓點滴管的藥水不再冰冷。
她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黑了,病房裡開著燈,是梁江。
父母都不在,他獨自守著她。
見她醒來,他說:“我讓伯父伯母去吃點東西,他們中午都沒有吃飯。”
她微微點點頭,表示知道。他說:“你嚇壞我了,昨天晚上你一直沒有醒,我看你躺在病床上,覺得自己身在冰窖一般。我一直在想,萬一你醒不過來……我就永遠失去你了……”他掏出一隻戒指,是樣式簡單的指環,鑲著細碎的鑽石,正是她平常喜歡的Tiffany。他說:“今天下班我就去買了這枚戒指。文聽,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再也無法承擔失去你的恐懼,所以清你答應我,讓我從今以後,都可以照顧你。”
他捧起她的手,將滾燙的唇印在她的手指上,他說:“請你答應我,我不想再來一次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太太,我開車接送你上下班,再不讓你遭遇任何的危險,可以嗎?”
她終於說出一句話: “你是耶魯的博士……當司機……太浪費……”
他說:“不浪費,只給你一個人當司機,一點也不浪費。”
她終於點點頭。
也許,是因為他的誠懇打動了她;也許,是在生死關頭撿回一條命,讓她開始正視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