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替我寫一封,我知道我寫得不好。”
第一次有人託我寫情信。
“我不能代你寫,我不想欺騙迪之。”
鄧初發捉著我雙手:“我求求你,幫我這一次。”
我覺得他太可憐,答應了他,替他寫了一封情信,他自己抄了一次後,送去給迪之。
三天後,我接到迪之的電話,她泣不成聲。
“什麼事?”我問她。
“我看過鄧初發寫給我的信,很感動。”
一封賺人熱淚的情信,並不能挽回一個女人的心。鄧初發卻不明白。他以為我替他寫一封情信,便能令迪之回心轉意。迪之也太糊塗了,她跟一個男人相處五年,竟無法分辨他有沒有寫那封情信的才情。
鄧初發的情信只能換到最後一次見面。鄧初發約迪之在銅鑼灣那間簡陋的馬來亞餐廳見面,那是他們初次約會的地方。他期望用舊情留住她,可是他不知道,迪之跟林正平去淺水灣餐廳、雅谷和卡薩布蘭卡,兩個人吃飯,要數千元。迪之不再喜歡那種馬來亞餐廳,人不能走回頭路。
“我不能再見他,我見他一次,便更加討厭他。我寧願留一點美好回憶。”迪之說。
當然,失敗的男人,還有什麼魅力?鄧初發不該出來獻世,如果他躲在暗角,黯然神傷,還能贏得一點同情。
在跟迪之見面後的第二天晚上,鄧初發來找我。
“謝謝你替我寫情信,雖然沒有什麼結果,我還是想謝謝你,我決定回去南丫島。”鄧初發說。
傷心的鄧初發回到老家去,他履行諾言,沒有再騷擾迪之。迪之卻對我說:
“我有點掛念他。”
“你不是掛念他,你是可憐他。”
因為女人先拋棄男人,所以,她可以升上上帝的寶座來憐憫他。鄧初發正是受不住這種憐憫,所以寧願躲起來。
“你會愛上他嗎?”迪之笑著問我。
我有點愕然,她竟然懷疑我會愛上鄧初發。她太自大了,她以為即使她棄如敝屣的男人,都是一個配得起我有餘的男人。而且當時我還沒有男孩子追求,而她先有鄧初發和天皇巨星林正平。我有點憤怒,想告訴她,即使在五年前,我也不會選擇鄧初發,何況今天?
“跟你說笑罷了!”迪之看見我有點慍怒,拉著我的手。
當然,我知道她不是說笑,她覺得自己上岸了,很想做一件善事將鄧初發推給我,或者將我推給鄧初發。我才不會愛上一個連我的好朋友也不要的男人。
光蕙來了,剛好打破我和迪之的困局,我們三個人,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我們的未來測量師很忙嗎?”光蕙在理工讀屋宇管理及測量系,迪之有點妒忌光蕙可以考上大專。
“誰說的?我替學生補習呀,今天收到薪水,可以請你們吃飯。”
“不,你和程韻還在唸書,這頓飯該由我來請。”迪之說。
“好,我不跟你爭,你現在是林正平的女朋友啊,手頭闊綽得多了。”光蕙取笑她。“聽說鄧初發回南丫島去了。唉,男人都是可憐的動物。我也掛念老文康。”
“鄧初發和老文康不同,老文康對你不是真的,畢業後,他沒有找過你!”我說。
光蕙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我知道我說錯了話。迪之傷害了我,我傷害了光蕙。
光蕙對老文康的感情很複雜,她愛他,可是也懷疑他是否欺騙自己。但懷疑他太痛苦了,到不如相信他。
“老文康對我是真是假我自己最清楚。”光蕙咬著牙說。
“那最好。”我說。
“程韻不是這個意思,她關心你。”迪之對光蕙說。
我沒有表示同意。向光蕙道歉,我下不了臺,我心情也不好。
“老文康寄過一張卡給我。”光蕙說。
“他說什麼?”迪之問她。
“問候我,我和他,打從開始,便知道沒有結果,我們相差三十六年。”光蕙說。
“林正平也有女朋友,我和他的事,不能讓他女朋友知道。”迪之說。
“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很刺激,也很痛苦。”光蕙對迪之說。
“也許正是由於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使我們相聚的時光更快樂。”迪之告訴光蕙。
她們把我摒出局了!兩個情婦在抒發當情婦的感受,好象情婦是世上最偉大也最傷感的身份。
“一個女人,一生之中,無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