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然反應迅捷,但不知是否先前便被照到,想這茫茫大海如此之大,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追兵卻只朝他們這邊追迫。片刻之後鬥犼便聽到海族特有的咀咀喁喁之聲大作,如同海嘯風暴般離自己越來越近。
“主公!”
風雨中龍將對身旁終身效命的主公悽然一笑,道:
“請您先去神之田,容微臣留在這兒再活動片刻筋骨,再趕去與你會合。”
“……好。”
水候也不多言,只應了一聲,便離了鬥犼左右。
“咚!”
就在鬥犼想要轉身專心迎敵之時,卻忽見他那無上神武無比剛強的主公,竟驀然倒身下拜,就在一片風濤亂雨中以頭觸浪,“嗵嗵嗵”給自己磕了幾個響頭!而等目瞪口呆的龍將沒來得及反應,那剛剛叩頭的水候便已飄身而起,頭也不回的沒入那漫天風雨中!
“主公……”
剎那間,彷彿喉頭有什麼東西堵住,鬥吼言語哽咽,霎時竟是泣不成聲!
仙路煙塵_第二十卷_『十萬朱顏十萬血』第二十章_玄機似悟,卻恐成結禍胎
轟動四方的鬼靈淵神之田,無論神鬼之名,只是茫茫南海中的一個稍顯特異的海淵。
鬼靈淵中,整日陰風怒號,黑水盤旋,即是青天白日也能聞見悽慘的鬼號,因此不惟海中生靈避而遠之,便連高翔天宇的海鳥望見海譯中這片黝黑深邃的海域,也早早便翩然飛逝,不敢近前。
話說這鬼靈淵神之田,當伯玉登基成為新水侯,在二月二日這天正式向四讀玄靈投降之後,負責鎮守這片海淵的焱葭關主禍鬥神也攜全體族人向新水侯效忠。剛一稱降,他們便伯玉龍靈派來的密使委託一個特別的任務,便是繼續嚴守鬼靈淵,防止任何人出入——尤其那剛被廢黜的水侯孟章。
此外,因舊日一同協防鬼靈淵的吞鬼十二獸神一句頗為頑固,為防他們有何異變,伯玉也命相對可靠的焱霞關主秘密監視他們一舉一動。
當然,這些都是權宜之計。按伯玉龍靈的計劃,當納降大典完成之後,他們便會派心腹的龍軍前往鬼靈淵換防。現在只因新降,千頭萬緒,很多事都不宜立即變動。
因此,當那位漏網之魚鬥犼神將在二月二日當晚就將舊主劫出,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意外發生之時,那焱霞關主才剛剛接到密令,才剛開始考慮如何調整舊有防卸,那位最需防範之人己倏然到來,神不知鬼不覺,悄然潛入鬼靈淵。
略去這許多慌亂不堪、茫然無覺不提,再說這鬼靈深淵中。
鬼靈淵,雖被燭幽鬼族尊為“聖靈之淵”,當成他們的聖地禁地,但若問他們這聖靈淵中到底有何,他們大抵又答不出採。這一點。有一人卻能回答。倏忽之間,那孟章己潛入鬼靈淵深處,輕車熟路地來到深淵的核心。
猶如錶象下掩藏著截熬相反的本質。到得鬼靈淵裡,外面那睹黑的海水、奔湍的激流、淒厲的鬼號,在此深入千萬仞的淵底己全熬消逝。逝擊了那些表象地同時,也逝去了顏色、逝去了動態、逝去了聲音,甚至連那永不停歇的時光也一同逝去。原本的喧喧嚷嚷,五光十色,到這裡全都忘卻;周身外一片空明。仰不見天,俯不著地,恍如天地問一蜉蝣,滄海中一米票,只能感覺出自己,著不到那朋碩時空地任何邊際。
“你來了?”
只不過一瞬間,恍若應聲而起。那一如凝固的虛無的死寂突然間劇烈動盪活泛起來,猶如麗霞繽紛,猶如萬馬奔騰,猶如千鳥齊鳴,所有凝靜如死水的時空突然像走馬燈一般在四周鮮話起來,碰撞擠壓,攮往熙來。就像驚濤駭浪般衝擊著感官,直讓人嘈雜欲狂!
在這樣靜極動極、廣極窄極地飛速變換中,若是換了常人,恐怕早己承受不了這樣劇烈的刺激,早就發狂死去。不過這樣的變故難不了孟章,在這樣懵懵然茫茫熬彷彿另一個時空的鬼靈淵深處,他的神智反變得格外的空明。面對著空無中傳來的神諭。孟章泰然回答:
“是的,我來了!”
驕橫跋扈的水候,此時卻如奴僕一樣謙恭。
只是,與往日不同,孟章說罷靜待迴音之時,那靜極亂極地時空中卻一片沉默,彷彿那其中從沒什麼存在過。
壓抑的死寂,彷彿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將人一口吞沒;在這樣苦悶的煎熬中,往日焦急不安的水候卻出奇地鎮靜。只靜靜地佇直虛空,虔誠地望向眼前那片虛無,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目不斜視,莊嚴無比。
像這樣又沉默了許久,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