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東西,就是出了這麼個人。這個空忍也是後世修道界圍剿萬馬寺的藉口——雖然人人都知道,萬馬寺的覆滅是因為“懷璧其罪”,但有一個現成的冠冕堂皇的藉口,為什麼不用?
然而時間上又有些對不上,空忍為世人所知,至少還在百年之後,而兩本鉅著的出現,則要再晚上一二百年,即使那時,空忍的境界也沒有多高,程鈞曾經算過,此人應當與自己是一代人,年紀前後差不過二三十歲,那他現在應該默默無聞,倘若此時就有易筋斷骨大法的雛形出現,那為什麼後世流傳的那麼晚?
除非……
程鈞心中暗自有些猜測,莫非空忍也並非作者,而只是把這兩部大法傳開的人?倘若果真如此,那程鈞可就有必要改變一下計劃,因為這可能成為他一張至關重要的底牌……
程鈞突然一伸手,一道青光出現在指尖,那青光如同靈蛇一般,纏繞在指尖,若隱若現,他抬眼盯著沖和,道:“嶽華道人圖謀非小,他逆天行事,必遭天譴。雖然如此,他遭天譴之前,也會用你們師兄弟陪葬他的野心,你若不想屍骨不全,魂消魄散,須得做出決斷。我來問你,你可願意聽我吩咐?”
二十章 問身鏡
程鈞一路回到山神廟所在的山坡,還沒靠近,遠遠地就看見白雪地裡有三個身影,如同三座塑像。
程鈞一皺眉,停下腳步,只見中間唯一坐著的那個,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布衣,盤膝正坐在雪地上,正是那小和尚,只見他雙目微合,無喜無嗔,神情平靜的近乎虔誠,已有些高僧風範。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站立著兩個道童,穿著打扮與昨日的清風明月相似,年紀也相仿,只是相貌卻是全然不同,身後也少了七星寶劍,顯然是另外的兩個道童。
程鈞一見眼前的形式,眉頭就是一皺,腳下不停,徑直走上前來。
聽到他的腳步聲,那兩個道童同時轉身,只見兩人神色平和,全無清風、明月兩人的驕矜神色,反而顯得謙和禮貌。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敢問前輩就是路過萬馬山的修道同道麼?”
程鈞目光一轉,只見那道童手中捧著一個紅木匣子,略一思忖,便知他們是幹什麼來的,點頭道:“就是我。”
那道童笑道:“小童是紫雲觀嶽華道人座下道童春風,奉先生之命,特來請尊駕進紫雲觀一敘。”說著雙手呈上拜匣。
程鈞唯一挑眉:這嶽華老道反應好快,也能忍耐,真的下拜帖來請。他見這春風禮貌周到,也就客氣道:“不敢當。”接過拜匣,開啟來看,只見裡面一張拜帖,寫的是“同道紫雲觀嶽華道人拜上,恭請道友大駕光臨小觀。”底下露出來一張禮單。
程鈞沒想到居然還有禮單,只見上面註明“黃金十兩,靈石十對”,暗自一笑,對於散修來說,二十靈石已經是大手筆,然而多加了世俗的黃金,就有些蛇足,用修道界的話說,沾了世俗銅臭,不過他如今一窮二白,哪有資格笑話他人,含笑道:“禮物不敢。帖子收下,拜匣奉還。明天我程鈞定然去紫雲觀拜訪嶽華道友。”
春風之外那道童一怔,道:“你現在不跟我們去麼?”
春風呵斥道:“化雨,不得無禮。把禮物呈上來。”那化雨不敢多說,捧了禮盒上來,程鈞也不多做客氣,便收下了,春風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我等先回,師尊明日在紫雲觀恭候大駕。”說著再行一禮,帶著化雨離開。
他們一走,小和尚立刻從入定狀態緩過來,笑嘻嘻的哪還有剛才的氣度,跳起來道:“可算走了。我最怕見這兩個人,要是清風明月兩個來,他們只會耍狠,我倒是喜歡,跟他們硬碰硬也不怕。這兩個傢伙說話句句帶笑,又透著一股陰勁兒,偏偏還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我為了打腫臉充胖子,在這打坐了一下午,煩死我啦。”
程鈞笑道:“也虧了見了這兩人,才覺得那嶽華道人像個樣子,若都是清風明月的樣子,我都沒興趣與他見面了。”
小和尚笑著道:“你說話總是很厲害的樣子。”頓了一頓,肅然道,“只是你不該答應他們。那紫雲觀不是好去的,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嶽華老道也不是好相與的,春風化雨的笑裡藏刀,就是他外的一面。那清風明月的狠辣無情,就是他裡的一面。”
程鈞道:“總要去一次,拜匣我也收了,這番試探就見好即收。這出戏要再演下去,非得我上門一次不可。難道我坐等他失了耐心找上門來?我還不曾親眼見到他的虛實,還是少做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事情為好。”
小和尚搖頭晃腦道:“你這樣的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