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手裡,依禮敬奉,請公爹婆婆喝了。
“這丫頭真真是個好模樣的。”婆婆看得歡喜,拉著她手不住勁兒的誇讚,又是玉鐲又是金頭簪兒的賞了給她,絮絮問了些話,姽嫿一一答了,婆婆見她不但模樣齊整,言語舉動更是有禮有度,一派大家氣度,更哀痛那次子沒有福氣,拉著姽嫿以絹拭淚。
伯瑞又是上來勸,半晌方才好些,婆婆又拉了她的手讓給大伯、小叔(指伯瑞表弟敬雲)二個見禮,姽嫿輕移蓮步,先與伯瑞折腰拜了,喊聲大伯,那嬌聲兒似囀啼黃鸝,真把伯瑞喊得心尖兒都是顫,連忙伸手攙起;
又是款蹙湘裙與敬雲見了禮,那敬雲只覺眼前之女是瓊林玉樹臨凡,神女巫山降下,也忙躬身還以一禮,一時間心搖目蕩,一魂以飛天外。這敬雲年方二十,身高八尺,容長的臉,清眉俊目,乃是伯瑞四叔的次子,因與伯瑞幾個兒子年紀相仿,又都是好漁色的性子,一月到有半月住在將軍府裡。
“這是你嫂子惜月,最是持重能當家的。”姽嫿又來見禮,邵王氏把姽嫿的手拉著,又叫僕婦婆子給她搬了綢凳,與自己一道坐了,說:“妹妹雖才十三,可是這位份到是不低了,該是小輩們給你見禮才對,你只管坐了就是。”
邵瑜連忙過來拜了新嬸子,只覺得她又是臉若凝脂又是幽韻撲人,筆墨言語難描似的美,趕緊收拾了心神,拉了媳婦給她見禮。邵珏與媳婦劉氏也過來與嬸子見禮,深深一揖,只覺得她眉若春山,眼橫秋水,仙子中人,是俊影難描。
邵瑾勾了勾唇也是攜了媳婦曉嬋拜了,那姽嫿睜著雙秋水盈盈的美目把他上下一瞧,直盯得他是蜂痴蝶已迷,雨魄雲魂黯黯酥。心道她鏡中花貌,煙中粉黛,竟是平生未能見,只恨不能抱在懷中,狠狠疼愛一番才好。
還不等他退下,紫純已是古靈精怪的俏生生立於面前,道:“嬸子莫要責怪,我三哥最是愛瞧絕色的,原來宏京沒有的,現在邵府卻有一個,真真是他的福氣。”一邊取笑邵瑾,一邊折了腰花枝亂顫。
眾人也是笑成一堆,姽嫿一一記住每人相貌姓名,暗道這邵伯瑞一家子到都是頭臉生得體面齊整,不論男女都是人才一表,只不過除了紫純丫頭片子一個,單純天真外,其餘個個眼不對心,或色慾貪迷,或假意討好,端得十分叫人噁心。
晚間在翠逸軒席擺兩桌,一律是酒若流波,餚如山疊,男女各坐吃酒,姽嫿進了些荷花餅又喝了兩口銀絲鮓湯就道飽了,侄媳們舉了盞來敬,只得一一嚐了,她本就年輕量淺,不多時已是微燻雙頰,再不能飲,那邵瑾這時正往此處看來,更覺得她檀口輕開,勾引得蜂狂蝶亂;纖腰拘束,暗帶著月意風情。正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
敬雲自是看出邵瑾心思,低聲與他道:“新嬸子年幼,不過是個不懂人事的小女童,表侄人才一表,少年風流,自然能叫她俯首帖耳,以身相就。”
邵瑾聽得心癢,道:“如此甚好,可省許多波折,否則不願意我也有法子叫她願意了,不過是白白多受折磨罷了。”
二哥邵珏也是把頭一湊,道:“這樣美貌女子,哪能叫她在將軍府裡守這活寡,我們做侄子的,也該盡點心力才對。”
兩人說罷都是一陣淫笑。
大哥邵鳳延吃了口菜,正好聽到他們這一句,忙道:“二弟三弟休要魯莽,此事需從長計議。”
二人忙問有何不可?
邵瑜壓低了聲道:“我見父親也是有意的,咱們做兒子的,哪能同父親爭女人,不成體統,要下手也得他煩膩了再說。”
邵珏忙點頭應稱說是,邵瑾是不以為然,敬雲勾了唇淡淡一笑,一時間四個人,都是各懷心思。
酒進三巡,歌吟一套,外間突聽僕婦們高聲唱道:“四小姐回府了。”
邵王氏把身一站,失聲道:“什麼?”
這時就見簾櫳一挑,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長得是細彎彎兩道蛾眉;滴流流一雙鳳眼,隻眼眶微紅,似是才剛哭過。
惜月忙問了怎麼一回事,這才知道紫嫣(四姑娘閨名)因著夫婿又納一妾,一連三宿都在新人那邊宿了,這才氣得跑回府來。可這不年不節,又沒有姑爺陪著,還是不成個樣子,就算是心疼她受了委屈,也是先當責備一番。
當下又差人揭了貼子給婆家說了原由,只道是叫了四姑娘給新嬸子來見禮,歇一晚吃酒,明兒一早就回去。
又叫紫嫣給姽嫿見禮奉茶,四姑娘也是一驚,見那女子身量未足,不過十二三歲年紀,又是清麗動人,難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