鏊說道:“聞君簫聲,欣然而至,緣份天定,應得和諧。妾斷然不會為禍於君,而能對君有所助益,請君勿棄,喝了這杯酒!”徐鏊被她夜鶯般婉轉清麗的嗓音迷住了,十分聽話地端起一杯酒,與美人交杯飲盡。
酒到半酣處,徐鏊禮貌地詢問美人的芳名和里居,美人慾言又猶疑,好半天才說:“聽君蕭聲,造詣非凡,妾亦酷愛洞蕭,就稱我洞蕭夫人吧!”不等徐鏊追問,她又請求道:“妾願為君吹奏一曲!”
於是,洞蕭夫人從一名侍女手中取過一支玉蕭,輕輕移近朱唇;盈盈地吹奏起來。她吹的是一曲“駕鳳和嗚”,音調清越,輕快亮麗,雖是一人吹嗚,卻彷彿多種樂器合奏,啁嗽鳥鳴,此起彼落,迴盪在空氣中;形成龐大的陣式,令人為之陶醉。吹完後,她把這支名貴的玉蕭贈給了徐鏊,而問徐鏊要了他那管不離左右的竹蕭,以作念物。
兩人繼續暢飲敘談,一直到夜半時分。洞蕭夫人起身對徐鏊道:“夜深風冷,郎可早眠。千萬不要對別人提起我,否則大禍立至!”說完就轉身帶著眾侍女離去。
又過了幾天,正是月圓之夜,洞蕭夫人不期而至,這次排場更大了,眾侍女有的鋪陳桌椅,有的張羅酒菜,有的薰香布幔,有的掃床鋪設錦褥,有的插花掃地,最後還點上了滿室紅燭。待佈置完畢,只見滿室富麗堂皇,精美絕倫,彷彿換成了人間仙境。
洞蕭夫人盛情請徐鏊人席,飲酒閒話,溫馨融融。夜漸深,洞蕭夫人己是兩腮飛紅,媚眼惺鬆,不時抬頭瞥一眼徐鏊,徐鏊只覺得渾身烘熱,心旌搖曳。,、夜闌人靜,一侍女上前提醒道:“夜己深,請公子與夫人安歇!”隨即,她們一一退出門外。
洞蕭夫人含羞伸出纖纖玉手,牽引著徐鏊登榻入帳。徐鏊但覺心酥體軟,倒在柔軟而富有彈性的錦褥上,就象跌落在悠悠白雲中。洞蕭夫人羞答答地寬衣解帶,最後只留下一個紅綢兜肚,粉妝玉琢的胴體,明明白白地呈現在徐鏊的面前。年方二十的徐鏊從未經歷過這般風情,心中雖是如飢似渴,卻又喉頭發乾,耳際嗡嗡作響,腦子裡一片混飩,徹底亂了方寸。
見徐鏊傻呆呆地盯著自己卻不動手腳,洞蕭夫人蕪爾一笑,慢慢投入他的懷中,摟著他溫存一番,然後引導他開始動作。洞蕭夫人的溫柔和鼓勵,使徐鏊很快掌握了要領、在洞簫夫人的配合下。翻雲弄雨,直臻仙境。徐鏊居然不但能運用自如,而且能花樣翻新;洞蕭夫人婉轉承歡,竟至香汗淋漓,氣喘咻咻,這一夜可真是享盡人間春光。
天色微明,洞蕭夫人起身揭帳,幾個侍女應聲推門而入,侍候她洗漱理妝後,再叫醒酣睡的徐鏊,與他道別,並鄭重他說:“蒙君厚愛,實為幸事,妾非路柳牆花,望君珍惜!君若思妾,可反覆吹奏洞蕭,妾自會聞聲而來。”臨別時再次叮囑:“俗話說‘人言可畏’,願君三緘其口,萬勿與人說起妾來之事,切記!”
美人絕塵而去,屋內仍溢滿餘香,陳設卻又恢復到原狀,徐鏊回味著昨夜的風流,不免悵然若失。到了傍晚,他想起晨起時洞蕭夫人留下的話,於是捧起玉蕭,開始反覆吹奏那曲“有鳳來儀”,不久,果然異香迎面襲來,洞蕭夫人在侍女們的擁簇下珊珊而入,一切陳設又如昨夜之狀,只是菜已有更換,洞蕭夫人更加溫婉柔順。
一番男歡女愛之後,徐鏊又追問洞蕭夫人的身份和居處,並誘導說:“杭城地僻,不曾聽說有象夫人如此派頭的人物!”洞蕭夫人不忍拂他心意,只好幽幽答道:“妾從九江來,聞杭城多名勝,故而暫留此地,處處是吾家,也處處可安身啊!”
就這樣,洞蕭夫入夜來朝去,與徐鏊歡度了無數良宵。在洞蕭夫人的資助下,徐鏊的生活大力改善,不但屋內陳設全部更新,出手更是闊綽得令人側目。他的房客和一些親戚不免產生了好奇,總是找機會問他探詢原由,徐鏊被他們纏昏了頭,竟然略微透露了一些洞蕭夫人垂愛的事端。此事頗為離奇,好事者大感興趣,於是一傳十,十傳百,不久便傳遍了杭州城內。O?5白+馬b)s一天夜裡,洞蕭夫人又臨徐鏊書房,這次一改往舊的溫柔,面帶溫怒的責問道:“一再囑咐勿向人言,君竟不聽,如今弄得全城皆知,實在難堪!君既無信,妾從此不敢復來!”說後,轉身就走,根本不給徐鏊申辨的機會。
洞蕭夫人果然不肯再來,徐鏊難忘昔日溫情,每天夜晚仍是一遍又一遍地吹奏“有鳳來儀”,卻再也喚不來美人兒。於是,原本是極為華麗而喜悅的曲調,卻愈來愈吹得悲涼,直至無奈、絕望,嗚嗚咽咽,令人聽而淚下。
這天深夜,徐鏊仍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