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千。子千心底霎時泛起一絲顫慄。那雙眼,似是黑夜裡驟亮的車燈,迅疾,刺目,彷彿任何反抗違背的聲音都會如尼亞加拉前的分貝掙扎一樣徒勞。能讓文凱視為楷模的人,確乎兼具領導者與運籌者的雙重品質。
「那不知莘主管有何應急策略?」這聲音像極了排風管發出的噪鳴,與剛才楚昊沉穩磁性的嗓音相接,違和感強烈得徹底。
子千深呼吸一口氣,準備背水一戰。
「楚總,」在子千開口前,文凱又把自己推了出來,「在莘主管考慮應對決策的同時,我想討論一下對萊維爾客戶的危機處理方案。目前公司員工大都還不知情,各大媒體……」
「楚總,」發完這兩個音節,子千凝視了文凱一眼,眸子裡盛滿謝意,然後回望楚昊,堅定,決然,「這樣的情況,萊維爾也有備用方案的,對吧?」
與其對望數秒,透過那雙清明斷然的眼眸,楚昊心領神會,微微挑眉,又坐回椅子。
「你好像猜到了。」
「而且,看上去猜中了。」子千長舒了口氣。幾天以來藤蔓般盤根錯節於心中的悵惘與焦慮,此刻驀然消逝,心變了水洗過的天空。
「那麼,趁著謝利公關暫時還忙於應付客戶,來不及對萊維爾高層展開攻勢,為了維護萊維爾公關公司的信譽,我,事業部客戶主管莘子千,自願辭職。」
走出元亨大廈那一刻,一年來未曾與自己會晤的輕鬆與釋然,撲面而至。從眼前五十米至數十里,街燈如晝,夜空似錦,華燈煌煌於密集如林的高樓大廈。將近子夜,車流將斷未斷,或清脆或喑啞的鳴笛,在相對的靜謐裡才有了分辨。
此刻,趙文凱所說的兩種人正在做著相反的事吧。謂之上層的,享受著權力賦予的悠閒,揮霍著慾望賦予的快樂。其餘的,連帶所謂的中產階級,同底層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