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人必須得死,你的母親和弟弟,也只不過是陪葬品,要怪,你也不能怪我。”趙七霜輕輕放手,琴兒被她手上彈出的力量擊退幾步,琴兒哭著說:“我要殺了你,為我家人報仇!”
趙七霜淡然說:“你連莫少剛都殺不了,怎麼可能殺我?”琴兒手上的劍鐺的一聲落到地上,她癱軟在地上,大哭著說:“你真可怕,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趙七霜說:“為什麼你想到的是死?女人就應該狠一點,既不能天真,也不能痴狂,這個世上沒有神仙妖怪,你的命運就在自己手裡,你要報仇雪恨,要榮華富貴,要天下揚名,這都得靠自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真的很同情你,我真的是在幫你。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離開,我可以不追究你,但你不能出賣天外天;另一條,你繼續跟著我,有一天你會知道,我並沒有錯。”
琴兒咬牙切齒的說:“做夢!你殺了我吧,我變成鬼,也饒不了你!”趙七霜淡然一笑,說:“傻孩子,你好好想想吧。”琴兒眼睜睜看著趙七霜離開,她感到整個人虛脫了,她根本沒有力量報仇,忽然她想到了木天磊,她想她一定要儘快通知木天磊,不管怎樣,她不能再看著木天磊死去。
北風送雪三冬涼,孤山隻影兩茫茫。可憐前塵不堪憶,一夢滄桑說荒唐。
冷酒,寂寞的心。
琴兒怔怔的看著酒杯,早就沒有了喝酒的思緒。
忽然間一個人影,帶著一身的雪花,那是個美麗恬靜的中年婦女,她穿著白色的鶴氅,人也如同雪花一樣潔白。
她拍拍身上的雪花,對著店小二說:“來一碗牛肉麵。”說著便坐在琴兒對面,說:“姑娘,這酒涼了,對身體不好。”琴兒一怔,她行走江湖的時候,很少遇到主動打招呼的人,她審視著眼前這潔白的人,木然的說:“我沒喝。”
中年婦女一笑,關切的問:“有心事?”這時小二送來熱騰騰的牛肉麵,中年婦女轉頭說:“再來一碗。”一面將面推到琴兒面前,說:“吃點東西。”琴兒搖頭說:“我吃不下。”中年婦女說:“姑娘,別怪姐姐多嘴,傷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傷心了十年,最近才想明白,所以我不想別人也傷心。”
琴兒抬頭看著那中年婦女,中年婦女說:“十年前,我全家都被強盜殺了,不,是全村,就剩下我一個。我的親人,我最喜歡的人,全都沒了。我當時只想死,可我偏偏被救了,我丈夫救了我,我理所當然的嫁給他,可我真不幸福,我真的不喜歡他,我變得冷漠、傷心、絕望,我的丈夫終於忍受不了我的殘酷,離開了我,甚至我的孩子,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現在我後悔了,我要找他們。”琴兒抬頭看著這中年婦女,那中年婦女如同秋水般清澈,帶著淡淡的哀傷,琴兒能夠理解她內心的憂愁,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那是件足夠讓人渾渾噩噩醉生夢死的理由。
琴兒說:“你有一個對你很好的丈夫,那還求什麼呢?你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只要你找到他,他一定會高興的。”中年婦女點頭說:“我想也是,姑娘,你也不要傷心,如果他真心喜歡你,他也一樣會高興的接受你。我現在想起這十年的歲月,心裡充滿了後悔,他百般討好我,可我根本就沒有給他一個笑臉,甚至越到後來,他碰我的身子時,我都覺得噁心難過,我讓他傷心,我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把他對我的熱情慢慢消磨。所以,我現在要彌補,我要找到他,告訴他我現在可以了。姑娘,你也一樣。”
小二又送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琴兒和她吃了起來,麵條吃到嘴裡,果然比酒的味道要好多了。琴兒吃了大半,便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她用手絹擦了擦嘴,緩緩說:“可是他去了哪裡,天涯茫茫,你知道嗎?”
中年婦女放下筷子,說:“我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他是江湖中人,我前段時間好像聽說他要去西南。”琴兒說:“你說他的名字,說不定我也知道一些。”中年婦女說:“他叫封不憑。”琴兒一怔,中年婦女問:“怎麼了?你知道什麼?”
三十八回:不意相逢風雪裡 有情埋沒北風中
琴兒尷尬的笑了一笑,封不憑在天外天做了好幾年的殺手,難道這中年婦女什麼都不知道?琴兒急忙說:“他是在西南,不過具體的行蹤我還不知曉。姐姐,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中年婦女搖頭說:“我真不知道。”琴兒問:“你們住在什麼地方,就沒有人告訴你他的去向嗎?”
中年婦女茫然的說:“我們隱居在山上,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他的事情。”琴兒一愣,問:“那你這十年都在幹什麼?”中年婦女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