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實上,要不是塞梯尼亞茲堅持,雷伯也許不會費工夫回到這條路上來尋覓自己的舊蹤。可是塞梯尼亞茲堅持要他這樣做,並說服了他。一兒六九年三月,他和王帶著許多地圖,乘坐一架大型直升飛機,在這一地區上空作了一次飛行。
擋住迪耶戈·哈斯所駕駛的卡車去路的那條河名叫馬納卡西亞斯河,要不就是它的一條大支流。馬納卡西亞斯河朝東南偏東方向繞了一個彎子,然後向北流入梅塔河,而梅塔河本身又是奧裡諾科河的一條支流。王沒有沿著河走,他過了河朝東南偏南方向而去。想必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渡過了阿里亞里河。他對塞梯尼亞茲講起過一條被森林侵蝕了一半的小路,基梯尼亞茲認為這就是美國一家橡膠田地產商一九四二年在哥倫比亞境內的瓜維亞雷河流域開發時所走過的道路。
王還談到離波多拉孔科爾迪亞鎮不遠有個獨家村,在這裡,瓜亞貝羅河與阿里亞里河匯合成瓜維亞雷河——奧裡諾科河的另一條大支流。
關於他那次驚人的旅行,王沒有作任何其他的解釋。他大體上順著瓜維亞雷河的流向前進,在步行一百天後,約於一九四八年二月初到達阿塔瓦波的聖費爾南多,這是委內瑞拉境內的一個小集鎮。
本來,這個年輕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從聖費爾南多沿奧裡諾科河順流而下到達蓋亞那,或去加拉加斯,直抵加勒比海。但是他選擇了東行之路,朝著人跡罕至的奧裡諾科河上游一直向前,深入亞馬遜尼亞腹地。奧裡諾科河從帕裡馬山的峻嶺險峰之間流過,這是一群令人眩暈和難以想象的錐體,猶如巨大的風琴管子從潮溼的叢林中拔地而起,最高的可達兩幹五百米。
在與王一起作第一次旅行之後的次年,塞梯尼亞茲又曾獨自飛越這個地區上空。在阿塔瓦波的聖費爾南多,他發現那是一個兩三千居民的小鎮,照例不可缺少的玻利瓦爾廣場四周環繞一座座低矮的房屋。該鎮五十年前曾是委內瑞拉亞馬遜地區的首府,也是橡膠探險隊力圖挽回那次大規模橡膠冒險頹勢的出發點,可是後來實際上被廢棄了。塞梯尼亞茲坐宣升飛機從阿亞庫喬港起飛,越過奧裡諾科河,先到埃斯梅拉爾達——意思是綠寶石。當年雷伯到那裡的時候,這個地方是委內瑞拉行政當局管轄權力所及的最遠點。過了埃斯梅拉爾達,寒梯尼亞茲進入禁區,穿過三個成立不久的天主教傳道區,其中最早的一個也是一九五一年才建立的。他在第三個也是建立最晚的一個傳道區普拉塔納爾著陸,受到薩雷斯會傳教上、一個名叫巴爾託利的義大利人很有禮貌的接待。
塞撒尼亞茲乘飛機繼續在空中逆奧裡諾科河之流而上。他飛渡被洪堡(注:亞歷山大·馮·洪堡(1769—1859),德國博物學家,自然地理學家。)稱為“南美洲的赫丘利之柱”(注:赫丘利是羅馬神話中的力大無比的英雄。“赫丘利之柱”指的是直布羅陀海峽兩岸懸崖峭壁。)的地方(實際上是一處寬度隨季節而異、約為二百至三百米的急灘,即瓜阿里沃灘),並說服神經相當緊張的直升飛機駕駛員進入奧裡諾科河正式由此開始的一個峽谷。他們看到了帕裡馬山脈的口子以及委內瑞拉與巴西接壤的邊界。直至今天,那裡仍然是地球上最荒涼、最神秘的地域之一。在塞梯尼亞茲的想象中,這個地區生活著無數爬行和飛翔的動物。果不出他所料:那裡的蚊子每平方米有上百萬個;有一種叫做赫亨的小蟲,給他們蜇破的傷口至少要過一個星期才能癒合;有成百上千種各式各樣的蟲豸,只要人身上擦破了一丁點兒皮,它們就會來吮血;有穿皮潛蚤,系沙蚤的一種,專在皮下產卵;有吸血蝙蝠;有一次能跳二十厘米捕食的螳蚰,這種蜘蛛毒得可怕;有紅色的和其他顏色的螞蟻;有能在一夜之間吃掉一隻木櫃的白螞,蛇當然少不了,對於它們來說,亞馬遜尼亞是個安樂窩;還有美洲虎、鱷魚、電魚
以及印第安人。
一九七○年,在加拉加斯,也就是克立姆羅德到過那裡以後過了二十二年,有人警告塞梯尼亞茲:他要去的地方(幸好是乘直升飛機)是二十年前還被稱為瓜阿里沃即猿人的亞諾馬米人的地域。“先生,危險得很哪。”亞諾馬米人是亞馬遜尼亞地區一直拒絕與文明接觸的最後一個大部落。一九四八年四月,經過了將近二千五百公里子然一身的跋涉之後,王正是來到了他們中間。
在抵達阿塔瓦波的聖費爾南多之前,他已經多次碰到過印第安人,到了奧裡諾科河岸之後,當他沿著這條巨川溯流而上時,遇見他們的機會就更多了。有幾次他居然能登上他們的划子,有時侯一連乘上好幾天。那些印第安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