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洛斯幾乎站起身來。但他沒有這樣做。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我當然知道這塊空地。我的一名助手已打算到那裡去看看。”
“告訴他不必費神了。
“已經賣了?”
“是的。”
“賣給你了?”
“是的。賣給我了,”雷伯說。“我要把它以八百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你。就在今天。正是今天。”
這一回費洛斯可坐不住了。他繞著寫字檯轉了一圈,不過沒有走到看得見空地的那扇窗戶前,儘管他的神情象是要走過去瞧瞧。
“我知道,”雷伯說,“你要對我說,你擔心別的銀行最終都將離開華爾街,單單把你們留在這一帶。這將是一種非常尷尬的局面。但是他們不會離開。”
“為什麼?”
“因為你們不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幾乎同樣重要。他們中大都也有和你們一樣的問題:沒有地方。”
“你為他們也都買下了地皮?”
“那沒有必要。你們的銀行是東海岸最重要的一家。別的銀行需要的空間大大少於你們。假定我把我們所在的這棟大樓賣給別家銀行”
“別的哪一家銀行?”
“一家大銀行,其財力足以購買你們所要賣掉的。在華爾街範圍內已有這麼一家。他們買了這棟大樓,就將留在這一帶。”
費洛斯走過去重新坐下。
“以後你還有什麼東西賣給誰?”
“你還有什麼想賣掉?”
“一切。”
“你們的七棟大樓?”
“如果我們買下你的地皮,蓋起一棟——比方說蓋起一棟六十層的大樓,那麼我看不出我們還有什麼必要抱住那些舊大樓不放。即使一家銀行有時候也不反對擁有一些現錢。”
雙方有片刻都不作聲。
雷伯的眼睛迷迷濛濛,彷彿罩上一層灰色的煙霧。
“那我表示同意,”他說。“我就把你們的七棟大樓全賣出去。當然是賣給銀行。或者某一類金融機構。”
又是默不作聲。
然後費洛斯說:“我得跟董事會的其他成員商量一下。我不能自作主張採取這一決定。”
“不,你可以決定,”雷伯說。“亨特曼哈頓銀行董事會的每一個成員都可以代表銀行做五千萬美元以下的交易。我那塊地皮今天的價格是八百萬。明天會漲到九百萬,星期一是一千萬。而一棟六十層的大樓將花掉你們一億二千萬左右我有一個建議,再過兩小時三十四分鐘,我還會到這兒來。我將向你們遞交你認識他本人的一位銀行家的信。在這封信裡,他將同意買下你們的大樓,條件當然是你必須購買我的地皮並在上面蓋一棟新大樓。如果這樣的話,你是否願意買我的地皮?”
“我全明白了,”迪耶戈說,“你要把兩小時以前出四百七十萬買下來的一塊地皮以八百萬美元的代價賣給這個傢伙。其實,你也沒有出四百七十萬,而只是付了二十三萬五千美元定金——這筆錢是一家銀行給你的貸款。你的利潤是三百三十萬。除去銀行貸款和各項開支,粗略說來也有三百萬。此外,你還可以得到出售松樹街那棟大樓的一筆佣金。而你沒有掏一分錢腰包。讓我表示一下我的喜悅和驚訝吧!”
“你什麼也沒有弄懂。”
下一個約會地點在百老匯,走過去大約十分鐘。這是那天的第四個約會,跟其他幾個一樣(紐瓦克銀行的約會除外),也是由哈森多夫牽的線,時間安排在兩點三十分。紐約工商銀行董事長哈維·巴爾身材魁偉,膚色微紅,態度耐心。他讓雷伯·克立姆羅德說,一次也不打岔,並且象是為了進一步證實他沒有理解錯似的,一直到雷伯的話告一段落時說:“第一,你向我保證亨特曼哈頓銀行不會離開華爾街;第二,你說該行要遷到目前所在地點的對面它將興建的一棟大樓裡去;第三,為此目的該行要向你買一塊地皮;第四,對我們有利的做法是買下或保證買下松樹街的亨特大樓,一俟該行從那裡遷走我們就搬進去;第五,新大樓落成大約需要六年時間;第六,我們應當放棄曾經考慮過的遷往曼哈頓中間地帶的設想,理由有兩層——我們不用象白痴似地孤零零掛在那裡,而且我們一走,本來會使華爾街一帶的房地產,特別是我們的房地產跌價;第七,宣佈我們留下的決定,相反將導致這些房地產的價格上漲;第八,你有七棟大樓可出售、交換和再交換,按這樣的方式其他六七家銀行或金融機構肯定會仿效亨特和我們帶頭遷移的榜樣;第九,也是最後的一點,我